这枪声实在惊心动魄。任延安在听到枪声那一刻,软软地倒坐在地上。心里不断说,完了,完了,这下子他和正大重机一切的一切都完了!事情闹到让警察开枪这一步,他和正大重机管理层再也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就算孙和平和集团把四千万元马上划拨下来,他也难以安抚这些流血的心灵了。正大重机的老员工,在自己为之奋斗了一生的厂里流了血,甚至可能有人会中弹死去,他任延安该当何罪?!
天哪,这都是咋回事呀?咋就走到了这一步呢?他当真是万恶的资本家吗?不,他是做了十六年的正大重机党委书记,现在仍然兼着这个党的职务。大学刚毕业,在铸造车间当技术员时,他曾和工段长钱结实在同一个党小组,钱结实还是他的党小组长哩。后来他做了车间工程师、车间主任,仍然在同一个党支部,钱结实是组织委员,他兼任支部副书记。现在,钱结实在他报警叫来的警察枪口下流血,他却站在办公楼顶楼上冷眼旁观。他不是万恶的资本家,还能是啥呢?!
他手上难道没拥有股权期权吗?他不确凿是只属于北柴集团的亿万富狗吗?年薪不是一年一千万元吗?一千万元是啥概念?是一个中国农民从商朝辛苦劳动到今天不吃不喝的全部收入啊!是正大重机普通员工三百多年的总收入啊!是退休离岗的钱结实们八百多年的总收入啊!任延安同志,不,你和钱结实们也许早已不是同志了,任延安先生,请问,你何德何能?对正大重机的贡献比前省劳模钱结实又多了多少?凭啥你年薪一千万元?钱结实们只能拿一万多元的退休年金?
正痛苦思索着,一阵刺耳的警车警笛声响了起来。瘫坐在落地窗前的任延安看到,增援的警察到了,十几辆新来的警车里跳下了上百号警察,还开了一辆广播车。广播车不断广播,要员工们退出厂区。
形势由此发生变化。新来的增援使警察队伍士气大作,由围绕那辆重型卡车的防守,迅速转为进攻。警察们排成方阵,一步步把老员工的队伍逼退,直至逼出厂区。继而,几辆尖叫着的救护车开进了厂区,将伤员一一抬上了救护车。那当儿,任延安还不知道伤亡情况。
中午十二点多,总厂保安队长敲门进来了,脸上带着明显的不安和惊恐,报告说,任董,这次麻烦闹大了,死了两个老人,伤了三十几个,警察也重伤三人,还有十几个轻伤,重伤员医院正在抢救……
任延安听罢,一言未发,面无表情地挥挥手,让保安队长走了。
保安队长走到门口,回过头又说,任董,你也别多想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钱结实他们一直这么闹,这次又伤了这么多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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