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响起声,可以说是悲壮雄浑,振聋发聩!
我们走到广场正中央,我离开队列面对全班的战士,气沉丹田,运用狮子吼喊起了口令:“稍息,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起步——走!”
我的声音在广场的上空回荡,我有足够的信心,会让全院所有的官兵感到震撼,因为我运用狮子吼发出的口令,比训练部长通过麦克风发出的声音还大。
战友们也非常给力,虽然身体显得单薄,除了大个子崔庭辉和副班长梅绍勇之外,其他人都冷得瑟瑟发抖,嘴唇全部乌了,但他们步伐有力,神情严肃,动作划一,我都被他们震撼到了。
按照队列的顺序,先是齐步走,后是跑不走,最后是正步走。
齐步走完我喊“立定”的时候,书呆子孙赛中一只脚踩在了地面凸起的一块石头上,一只脚踩在平地,整个人都歪倒了,我真的担心他会调整。
因为平时他喜欢看书,除了队列训练和条例学习之外,他天天都抱着一本英语课本在看,而且有点认死理,钻牛角尖,我们都戏称他为书呆子,其实也就是讽刺他呆头呆脑。
这种意外的情况发生,即便是换成小不点雷斌我都不怕,因为他年纪虽然小,但脑袋瓜子活,碰到这种情况一定会一动不动。
没想到孙赛中出人预料地灵活了一次,整个人都已经歪了,但他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虽然有些滑稽,但却体现出了军人应有的素质。
我松了口气,赶紧喊出跑步走的口令。
没想到在跑到一半的时候,小不点儿雷斌一条腿一软,整个人扑通一下摔倒在地。看到这个情景,我当时就懵了。
他是我最没有想到会出问题的人,结果最大的洋相就出在他的身上,我估计他的身体开始完全冻僵,齐步走的时候还不觉得,跑步走的时候因为没有完全活动开,所以腿发软摔倒了。
等到全班的战士跑到预定位置,我喊“立定”之后,趴在地上的雷斌高声喊道:“报告!新兵大队一区队一班战士雷斌要求归队!”
我看见他摔得很惨,手掌都磨出了血,胳膊肘也磨破了一个洞,本来我是可以下口令让人扶他下去的,但那个时候脑袋里一片空白,脱口而出:“立即归队!”
雷斌立即站起身来,一瘸一瘸地跑到队列里,虽然动作很滑稽,但全场官兵没有一个讥笑的,许多士兵为了避免面对他时的尴尬,都把目光偏到边上,全场鸦雀无声。
最后我下达了正步走的口令,当他们踢出正步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他们经过的地方,地上全部都是血迹,不仅仅是雷斌,除了我之外,全班七个战士的脚板几乎全部被磨破。
看到这种情景,我忍不住热泪盈眶,因为我的一时冲动,居然害了全班的战士,而且我心里非常清楚,就算是他们等会儿到卫生队去包扎治疗,明天也不可能休息,还得继续队列训练。
等到三大步伐早点完毕,我让他们成横队面对主席台站立,然后跑步走进队列,向主席台大声喊道:“报告首长,新兵大队一区队一班全体战士,会操完毕,请指示!”
一直站着的院领导们,突然不约而同地向我们行了军礼,站在主席台边上的训练部长,立即带头鼓起掌来,顿时前广场上几百号士兵,不约而同地跟着热烈鼓起掌来。
我们全班的战士,不约而同地流出了激动的眼泪,而且我看到张国霞和宋妮娜,一左一右地站在边上,用手抹着眼泪,事后才知道,女兵区队几乎所有的女战士,当时都被感动的热泪盈眶。
大队长做了最后的点评,他没有说我们两个班究竟谁的队列更好,但是特别表扬了我们所表现出来的气势,后面还说了很多,我的脑袋完全懵了,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等到训练部长宣布各大队带回的时候,大队长、教导员带着新兵大队所有区队长,抱着我们的衣服,提着我们的鞋冲了过来,一边让我们穿上,一边让其他几个班的战士,把我们背到卫生队去治疗。
现在全院的干部战士,都知道我们新兵大队一区队一班了,尤其是我这个班长,可以说成了全分院最有名的士兵。
中午吃饭的时候,大队厨房里破天荒的给我们班每人下了一碗面,每碗面里还放了两个荷包蛋,这算是我们入伍以来最好的待遇了,平时这种待遇只有过生日的士兵才能享受。
正如我所料,虽然我们脚板都受了伤,但经过包扎之后,下午我们正常进行队列训练,聊以自慰的是,在下午队列训练之后的全大队点评上,我们全班的战士每天都得到了一次大队的嘉奖。
晚上条令条例学习之后,熄灯号吹响之前的那段时间里,其他班的战士也跑到我们班上来,议论着上午会操的事情,个个都对我们竖起大拇指。
我们班的战士更是喜气洋洋,个个都显得牛逼哄哄,只有我一声不吭,心里老惦记着宋妮娜,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跟她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