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提醒,老解。可是你当我真看不出你把这两段讯息放在一起告诉我的涵义?按庞雨说我只是少了作为政治家的气运,可最起码我的政治敏感度还是有的。你啊,手法还是太糙!”
解席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肖朗却也不为己甚,不管怎么样解席放下自己怀孕待产的老婆,千里迢迢跑来这辽东之地接替他支撑过这个冬天,这份担当确实值得佩服。至于计谋策略方面的短板,自有兄弟伙儿帮他补足。
想到这里时肖朗忽然有些恍惚——他从来就觉得自己的才干与智谋方面绝对不在解席之下,他都能做成的事情自己没理由做不成,所以才学着他也往军政这条路上走。可现在看来,自己跟他的差距似乎并不在才略方面,而恰恰是缺了某些最本质的东西……当然,肯定不是庞雨所说的什么“气运”,他肖某人可是标准的唯物主义者!
思维在脑海里稍稍打了岔,但很快还是回到当前的事情上来:
“你的第一个消息确实激怒了我,但如果说仅仅因此就能让我仓促拒绝大明帝国的封赏,你也太小瞧我了——老解,你们这段时间天天忙这忙那,有空了来我这儿吹吹牛打打屁,对你们来说不过是一种闲暇放松罢了。可我呢,整天不是在病床上就是在房间里,每天有限的一点出去放风时间还要受医生限制。你觉得那么长时间,我会像头猪似的只管吃了睡睡了吃,啥都不想吗?”
“当身体行动不便的时候,唯有思维是自由的——我一直在思考,老解。思考各种各样的问题,其中最主要就是咱们旅顺这一战之后,各方可能的反应:咱们内部的,后金方面的,还有大明帝国的。明帝国可能的封赏当然也在考量之中,该如何应对也早就想过了。你刚才带来的消息只是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而已。”
“不要跟明帝国扯上任何关系——这就是我的态度,老解。你刚才说大明帝国现在能给的无非就是个名份,可这东西对我们真那么重要吗?我将来如果要重回旅顺,首先要解决的是兵力问题,其次要说服的是委员会,过了这两关之后,有没有明朝给的那个旅顺总兵头衔又有啥关系呢?老子这次出兵旅顺也没要他们同意!”
“至少在说服委员会的时候理由可以更充足些。”
解席觉得自己似乎傻了,居然在帮肖朗找理由——他明明是不希望肖朗接受的。只是现在既然是讨论,总不能完全顺着对方说。
肖朗呵呵两声,点了点他:
“我若接下这个总兵衔,就比你的参将足足高了两级,在咱们这些现代人中间就一下子变成最大的明朝官儿了——你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些介意的吧。所以才跑来用这种小手段,指望打消我的念头?”
见解席只是连连干笑不已,肖朗却又摇摇头:
“其实你真想多了,担任明朝的官员,在你看来也许是某种荣耀,或者是某种有用的掩护。但在我而言,这就是耻辱,不折不扣的耻辱!汝之蜜糖,我之砒霜,无非如此而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