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酣眠,醒来时日影已经照进了门槛。
外面远远传来的是丁玉柱的声音,叫得震天响:“了了!陈公子!我小姑姑是不是在你们家?”
坏了,丁了了心道。
昨晚只顾喝酒高兴,忘了嘱咐陈忠送丁小麦回家了。万一陈忠也喝醉了……那丁小麦不会是在这儿睡的吧?
彻夜未归,早上又被丁玉柱当街吆喝了这么一嗓子,好好的姑娘名声就算彻底毁了!
这可是件大事。
丁了了一骨碌爬起来,唰地掀开帐子跳下床:“陈七!小姑婆!忠叔……”
挨着叫了一圈,一个应声的都没有。
外间里只有桌子凳子杯盘狼藉,并不见谁的身影。屋里温酒的炉子已经灭了,门缝里透进来一线阳光如剑,愈显得里面黑洞洞、凉森森。
丁了了忽然觉得心跳漏了两拍。
回头再看里间,床上除了刚被她掀开的被子以外,就只有佳佳四仰八叉地躺在角落里,还未醒。
床边床下当然不会有人。
丁小麦呢?陈忠呢?陈七呢?!
丁了了趿着鞋子三步两步冲到外间,拉开门,向外喊:“忠叔——”
一向喜欢大清早在东屋门口切马草的陈忠没有应声,也没有出现。就连那两匹马也不见了。
不见了。
丁了了扶着墙走出去,想着那两匹马。
马当然是陈忠带来的。他说金陵陈家出过武将,所以走远路的时候都是仿照军中的规矩,配双马双鞍,以备不测。
原来,他说的这个“不测”不止包括马匹生病、倒毙、疲惫、丢失,还包括……需要多带一个人走。
毫无疑问,他们是走了。
走得如此干脆利落,就像……就像他们原本应该做的那样。
丁了了靠在墙上,忽然失笑。
昨天还是她自己说萍水相逢、还是她自己反复提醒陈七及时回去的呢,如今他果真一声不吭地走了,倒是她自己在这儿惆怅起来了。
这不对啊。萍水相逢嘛,他怎么就不能走了?今日不走、明日也不走,难不成还真要留在临溪村当女婿?
真是个笑话。
“该做早饭了。”丁了了自语一句,拍拍自己的脸,顿了一顿又顺便在衣袖上拍了两下,起身,迈步,打算到西墙角去搬一捆柴禾来。
抬头却看见丁玉柱就站在她面前,两只眼睛像钉子似的扎在她的脸上,表情凶狠:“丁了了,我小姑姑呢?”
奇怪,刚才还不是这个态度呢。
丁了了皱眉:“你这么凶干什么?你姑姑没回家,你不会自己找吗?”
“你少给我装疯卖傻!”丁玉柱狠狠地逮住了她的手腕,“小姑姑昨晚大张旗鼓地带了十几个菜到你家来,一夜未归,到早上人就不见了,这件事你脱不了干系!”
丁了了看看窗下残余的马草,又回头看看屋里,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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