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酒肆永远是打听消息最快的场所。京都的皇帝又误了早朝了、北边的某个村子又被洗劫了、金陵城的某个小少爷又骑马摔坏了脑袋了、西边深山里野狼吃了孩子了……无数有用的没用的有趣的无趣的消息在闲汉们的口耳之间传来传去。
陈七径直走进去在大堂中选了个位置坐下要了壶酒,立刻就有腿脚麻利的店伙计端着酒壶酒碗点心碟子送了过来,顺带着还有压在碟子下面的一张小纸条。
陈七靠在墙边拈起纸条随意地瞥了一眼,顺手沾酒打湿捏成一团扔到地上踩烂了,开始专注地喝酒。
金陵城,一切如故。
陈家的生意依旧做得顺风顺水,门前车马往来一派繁华,看上去赫赫扬扬还有几百年的富贵日子好过。
那些疾病、意外、风霜雨雪,似乎都怕了陈家的权势和富贵,并不肯增加半点儿麻烦在他们身上。
你看,“善恶有报”只是一个骗局。
一片慈心济世救人的小姑娘已经死于非命,作恶多端血债累累的恶少却可以安享富贵,这样事情正是人间常态,并没有人能站出来讲清这个理。
“真是没天理了!”旁边忽然有人啪地拍了一下桌子,“你说,那小姑娘冤不冤呐?”
陈七猛地抬头看了过去。
只见那人一脸愤慨,将桌子拍得啪啪响:“见过比诗文的比对联的比武艺的,谁见过比医术的?学医的都说千人千方,没有一个敢说某种病就一定好治、另一种病就一定难治的!拿医术来比较,这不就是欺负人吗!好好的学医治病的小姑娘,像个戏子似的被人拉到台上,指指点点评头论足,人家小姑娘何苦!”
“是啊,”旁边一个老者跟着叹道,“这也就是山里来的孩子没人疼,否则她爹娘岂不来寻苏家拼命?人家进苏家当大夫都是座上宾,只有她要受这番折磨……”
说起这个话题,附近几桌的人都能接上话,堂中立刻更热闹了起来。
靠门口的那一桌是新过来的,消息更灵通些,当时便抚掌大叹起来:“可不是嘛,你们是没看见,对面桌上十多个老东西,美人还带着两三个药童,大筐小筐的药材伺候着,她这边就她一个,带着个还没桌子高的弟弟,被人骂得灰头土脸的!”
“她是小孩子嘛!”邻桌接道,“天下人都知道教导小孩子要敬老,就没人教导过老东西要慈爱!那些老家伙扯着嗓子跳着脚指着人家小姑娘的鼻子骂,那小姑娘不哭就已经很厉害了!”
“闹起来了闹起来了!”一个半大孩子跑进来拍手大叫,“望月楼那边闹起来了!要打架呢!听说是小神医那边的药童骂对方卑鄙、收走了全城的一种什么药材,对方不认,要打人,如今两边的药童正在踹裆咬脸撕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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