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几人才只各人开了一枪的功夫,卢嵇在江水眠的配合下,竟然开了五六枪,让他们倒了大半。
这场面实在惊人,只剩下一两个仓皇万分,回头叫喊着跑去。
她还没来得及笑,就看见同一条斜巷里,走出了十几个人,穿着长袍或短褂,带着黑帽,看向他们,有些人甚至端着几把步|枪。
卢嵇神色恍然,一边倒退一边道:“……若我是党内人士,他们怕舆论,反不敢这样。我是个没名没姓的外人,先弄死了,扣上怎么样的名头都行。要是我死了,卢家与南派就是彻底闹翻了。今村也再不用想着来拉拢我这个死人了。”
天又飘起雨丝,凌晨四点多,远处江水消失的边界,泛起一点被水溶淡的群青,天快亮了。他的脚踩在蔚蓝的水洼里。
江水眠抓住他衬衫的衣襟:“我就一句话。我不想死。”
卢嵇咧嘴一笑:“我要死在银子堆里,谁要跟你一个黄毛细胳膊小丫头死在大街上。”
他露出白牙,眼里有晨光,几乎让人想不出是之前抱头哭泣的那个人。他道:“你放心。”
这个笑容让江水眠只觉得眼睛挪不开,冰凉麻痛的手脚发烫起来。
可步|枪的射程远超过卢嵇手里这把左轮,就算对方枪法差,也没法正面对抗。
在对方集体开枪的瞬间,卢嵇抱着她,瞬间滚到旁边公园落成时立下的石牌后。
那时候都是杠杆步|枪,一分钟也就打六七发,可对方人数不少,枪声仍是连片传来,打在石牌上。
他倚着湿漉漉的石牌,冲着脸色发白的江水眠,得意又少年气的笑起来:“没想到我卢某的性命这么值钱吧。听着蹦蹦几声,枪子儿就要几十块大洋的。”
江水眠不敢偏头朝外看:“他们疯了么?”
卢嵇擦着石碑,开了两枪,不知道有没有人倒下,回头道:“怕是他们没料到今村先生也在,今村先生或许受伤、被他们暂时软禁,或许出去叫别人来救我们了。不论是哪一项,都超出他们的计划,又在外滩这么敏感的地方办事儿,他们也一慌,连分寸都忘了。”
就这个时候话痨性质也不改,就算跟她说,她也不能表现出听懂了。
卢嵇自己也自嘲一笑:“小屁孩还点头,就不懂装懂吧。这个距离,开枪这么频繁,足够惊动领事馆了。”
然而在惊动领事馆之前,却响起了一阵车队驶来的声音,轮胎划开路面的积水,停在路中,车窗降下来,枪管先伸出来——却不是朝向他们二人的。
汽车在上海不是太稀奇,可也不是什么能随便拿出来一溜儿的玩意儿。
枪声更加密集的响起来,卢嵇探出头去,江水眠比较惜命,她老老实实缩在石牌后头。
等到双方枪声渐停,她这才稍微探头探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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