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春杪猛的摔倒,满头的钗环失重掉落,挽着的三千青丝,瀑布般垂下,趴在毯子发出沉闷声响。
蔺月如裙角微动,作势俯身去扶:“诶呀,怎么行这样大的礼?”
“就是在宫里,时常也是不必行此大礼的。”
春杪本要暴怒而起,在捕捉到“宫里”“大礼”这等字眼,又趴了回去。
她可是知道今日来锦舍的人非富即贵,不然也不会如此盛装而出。
离两人不远处的“过气花魁”,垂眸朝两人微微欠身,视线触及到地面的春杪,眼神有些复杂。
“舞娘粗苯,惊扰了两位贵人,还请贵人宽恕。”
一道女子身影从拐角出来,她言笑晏晏,温和有礼,一欣修身薄纱,将丰盈演绎得韵味悠长,她亲自给两人带路,“两位贵人,这边请。”
两人对视一眼,跟在女子身后进了包厢。
过往的丫头伙计,路过三人,纷纷停下让路,并称一声“文娘”。
看来这就是锦舍的管事了。
文娘招呼两人入座,又命丫头端来了瓜子点心,呈上了一壶上等的花茶。
姜韶两人道谢,文娘客气道:“此座离舞台最近,看得也真切,下方事物更是一览无余。小店赠送些小小吃食,还望两位宽宥,待会儿,春杪也会前来给两位贵人赔罪。”
蔺月如望着女子离去的背影,托腮感慨,“她怎得走路这样好看?”
姜韶顺着一瞥,确实好看,薄背柳腰,走起路来,那叫一个摇曳生姿,最难得的是,没有半点风尘味。
七分韵味,三分气质,与脸无关。
春杪果然来了,素衣淡妆,发髻里就插了支簪子,很是素净,与先前所较,简直判若两人。
而春杪一脸惶恐,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一个字,拘谨站在一边,她身边的丫头确是没来。
随着舞台旋律悠扬响起,下方看台陆续围满了人,有人七嘴八舌谈论着晏春老板上台的穿着。
“秋香!他今日一定着秋香水裤!”
蔺月如探头朝着底下大喊,然后挥袖赶人,春杪大喜过望,连忙慌也似的逃离。
姜韶:“......”
蔺月亮你这么开放的吗?
眼见底下一片谩骂伴有“凶器”飞来,姜韶赶紧将人拉走。
“走了,公主殿下。”
蔺月如瞪大了眼,“姐姐你不要害我,我爹可是正经官员。”
“你爹正不正经我不晓得,可你这殿下,今晚已经板上钉钉了。”
“我也没想到她们这么好骗。”蔺月如捂嘴偷笑,“让她们不经吓还欺辱人,我给她长长记性。”
“好歹是自家阵营的,怎么能让外人欺负。”
“嗯,有道理。”姜韶总算是知道了这位小祖宗突然出脚的原由了。
而模棱两可的话语,最是让人信而不疑,因为真话,从不刻意。
不过,张口就敢往皇宫里引,不愧是披着虎皮的小红帽。
一阵欢呼声里,有身影缓缓上台,着一身秋香缎,绣满边金丝棠,身形欣长高大,以雪袖掩面而来,在光束浮动的迷离里,缓而不慢,步调里全是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