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司倒是鸡毛蒜皮的官司,但是双方争锋的人,不一样,王文此刻正在四处找藩王岔,被他逮到的藩王,有一个算一个,都被他上告朝廷。
朱祁镇自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私下里写信去劝谏。
虽然大家都知道,王文是唱白脸,朱祁镇唱红脸。但是即便如此,他们也不得不收敛不少。
因为宗室子弟做奸犯课之事,实在按不下去,也少不得一连送了十几个宗室子弟进入凤阳高墙之中。
而谷庶人,建庶人,齐庶人,这几年刚刚搬出来,空下的房子,再次被填满了。
众藩王其实并不是没有怨念的,只是抓不住发泄的地方。
正好,定国公与韩王这一件事情,说起来也是韩王站理。母亲本来就应该跟着儿子过,与女儿何干?
所以在众多藩王的怂恿之下,韩王将这一件事情越闹越大。
对定国公来说,完全是无妄之灾。
甚至在御史对他群起而攻之,藩王各自上书,言定国公欺凌宗室。简直将定国公给吓傻了。
就稀里哗啦的进了诏狱。
不过,定国公在诏狱之中的待遇,非常之好。独门独院。要什么有什么?毕竟不管怎么说,定国公祖上,还是为太宗皇帝立了大功。
朱祁镇只是想敲打一下,绝对没有将定国公给废了一样。
不过,定国公而今还是一个孩子,被这一般折腾,心中最后一点胆气也消散了,最后就成为了一个酒色之徒。
朱祁镇对这些勋贵说道:“尔等都是我大明与国同休的重臣,就与朕一起看看,军中后起之秀。”
朱祁镇说完话,就他在最前面,王振紧跟在朱祁镇身后,随后就是英国公,成国公,魏国公几步并列走在后面。
再后面才是一些侯伯。
就这样来到校场之上,朱祁镇坐在点将台之上,看向张辅,张辅顿时会意,一挥手,两侧的大鼓顿时桥起来。
几乎等人高的大鼓,一被敲响,顿时整个校场的空气都沸腾起来。
无数士卒从四面八方冲过来,不过片刻一会功夫,就在下面站满了。
朱祁镇眼睛一瞄,暗暗估计,这大概有七百多人。
而且每一个士卒都在二十岁之下,而今身上最少也有一个世袭百户的功名。除却极少个别的,大部分家庭过得都不错。
看精气神都能看出来。
再加上他们一个个身上披着盔甲,远远的看过去,似乎每一个人都胖了一大圈。但是行动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臃肿。
反而好像一个狗熊一般,冲满了凶性。
是敢杀人的凶性。
鼓声忽然停顿了。下面的士卒忽然单膝跪倒,另一只手拿着武器,大声说道:“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虽然有数百人,但是依然有一种震耳欲聋的感觉。
朱祁镇忽然有一种感觉,暗道:“而今我才知道成吉思汗的怯薛军是什么样的。”
朱祁镇其实知道,虽然今日才开学,并不是说武学今日才开始运行,而是张辅选择今天让朱祁镇来视察而已。
这七百多人,都是张辅精心挑选出来的士卒。
但凡要袭官的子弟,头上最少有一个世袭百户的头衔。更多是世袭千户,世袭指挥使,世袭指挥同知。等等。
所以大部分都是从小练武,厮杀之道,决计非常擅长。当然了,这些家中未必都是成才的,但是实在太差劲的人,根本过不了张辅这一关。
张辅老将眼光却是毒辣的很。
谁也不能瞒过他。
所以这七百人兵器盔甲,等是一等一的。甚至在家中,谁还有没有几个仆人一般。在张辅看来,这些人底子很好。只需派一两员战将,稍稍训练一下,就对瓦刺精锐本部铁骑,也敢以寡敌众,战而胜之。
毕竟从宏观来看,大明军力在一天天衰落。但是烂船还有三分钉,不要说大明了,大明的家底即便想要败光,也需要一二十年。
张辅又亲自传令,让这七百学员,演示步阵,马战,火铳,格斗,等等项目。
说实话,朱祁镇没有打过仗,前世连打群架都不知道怎么打的,下面表演,在朱祁镇看起来,仅仅是虎虎生威而已。
至于能不能打,朱祁镇看不出来,不过他却会看人脸色,他将张辅等人脸色都收在眼底,这里面有不少打过将的老将。
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这些人的能力如何。朱祁镇的心底也都有底了,在他们表演完之后,立即令太监下令赏赐。
每人一个武学腰牌,这武学腰牌都是铜上镀金,看上去沉甸甸,金光闪闪。还有虎口浮雕,背后每一个人的姓名以及籍贯,父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