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如果你的功劳特别大,如中山王徐达一般。
只是而今又不是开国时期,谁又能做到中山王徐达一般,再如果,就是一个已经不掌实权了。
就好像是武定侯家族与闽西伯郭登一般。
武定侯家族而今内斗,在军中几乎毫无影响力了。
孟瑛淡淡一笑,说道:“我难为他做什么?一个孩子,老恭顺伯在的时候,还有他父亲,也是打过交代的,就冲这分老交情,我也不会难为这个可怜孩子。否则我也不会特别吩咐,他今日不过是皮肉伤而已,虽然看上去皮开肉绽,但是十日之内,就能恢复,到时候上阵也不耽搁,我真要想为难他,十军棍不说打死他,但是要让修养三个月,是搓搓有余。”
这样的伤势,自然不能在军中,就与这一场大战无缘了。
孟俊说道:“但是父亲如此压制军中士气,即便是中军里面,也有人不满了。这------”
孟瑛说道:“我之前不是给你说过这一战,宁可不胜,但是决计不能败吗?”
“可是-------”孟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孟瑛看了一眼孟俊,心中暗道:“我这个儿子,果然不成器。”
孟瑛对孟元说道:“元儿,你来说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孟元沉吟片刻,说道:“叔父可是要用吴瑾?”
孟瑛说道:“为什么这么说?”
孟元说道:“叔父,你说过,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用法。将欲歙之,必故张之;将欲弱之,必故强之;将欲废之,必故兴之;将欲取之,必故与之。叔父是要用吴瑾,反而要蓄养他心中这一股锐气。”
孟瑛微微一笑说道:“不错。”他长叹一声,说道:“猫儿庄一战,军中精锐尽丧,看似回来数万人马,但是都是一些什么人马?逃兵?弱旅?真正的精锐反而折损殆尽?特别是骑将,堪用的,少之又少。”
“而吴瑾家学渊源,有一腔锐气,或可一用,但是越是如此,就越不能让他得逞。要将他这个拼命的劲头,压在决战的时候。用他这一把快刀,冲破瓦刺大队人马。”
孟元一听,说道:“叔父如此?恐怕真有决战之日,吴瑾或许活不过那一日了。”
孟瑛淡淡说道:“求仁得仁,夫复何求?”
所谓慈不掌兵,就是如此。孟瑛不在乎吴瑾恨不恨他,但是想来吴瑾求战之意,深入骨髓,被孟瑛一直压着不用,就越是积怨深重。当真能上阵那一天,恐怕一心报仇,根本不估计自己的性命。
谁也别想拦着他。
而瓦刺不是弱旅,吴瑾打得越狠,冲得越厉害,就越冒金,恐怕被瓦刺重点对付。到时候很难囫囵从战场之上下来了。
孟俊脸色闪过一丝不忍之色。
孟瑛就好像没有看见一般,为两个子弟讲解道:“用兵之道,固然要爱兵如子,解衣推食,但是一味爱护,那是溺之,爱护将士,总就要落在用上面。切不可忘记根本目的。”
他随即训斥孟俊说道:“向来让你读书,你从来读不进去,却不知道你胸中有兵法,天下所有道理都是兵法,你胸中没有兵法,即便是背下古今兵书,也不过是一个赵括。”
“就刚刚老子的道理,还能用在什么地方?”
孟俊结结巴巴说不出来。
孟瑛叹息一声,摇摇头说道:“就如同这种军中士气,就是如此,打仗如果要士气高昂,但是你什么时候,见全军之中,都觉得必胜,就是警惕了。说不定就会被人钻了空子,在猫儿庄之战前,成国公军中,就是如此,而什么时候,军中都觉得必败无疑,你就要明白,或许就是机会所在。连你部下就是这样想,那么敌人定然也是这样想的,阴阳轮转,福祸相依。”孟瑛见孟俊也听不懂,忽然转换话题,问道:“我问你,你现在应该去做什么?”
孟俊说道:“啊-------”
孟瑛摇摇头,看像孟元。
孟元想了想,说道:“应该去看看吴瑾。”
孟瑛也不说对,也不说错,说道:“骑兵之中有一个缺,你从今天起就不要在我身边的亲兵了,去上任吧。”
孟元说道:“谢叔父。”
孟瑛看了看孟俊,心中暗暗摇头,暗道:“我要不要,将爵位传给元儿?”他只是想想就作罢了。
且不说家中不会同意,即便是朝廷也不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