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洪说道:“臣谢恩。”
“宣府总兵官郭登。”范弘宣读道。
郭登立即出列说道:“臣在。”
范弘宣读道:“郭登乃营国公之孙,世家子弟,以勋卫从军,从征麓川有功,平叶留宗,邓茂七有功,救海西有功。袭武定侯。任后军都督。”
此言一出,场上有些杂乱,无他,武定侯的家事而今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各有说辞。闹得不可开交。
眼见越闹越大了。
朱祁镇终于决定插手,他要借此让很多人看,固然国家允许勋贵世袭罔顾,但并不是说勋贵就可以在祖宗的功劳溥上,睡大觉了。
勋贵必须有勋贵的自觉,与国同休,就意味着要为国效力。
如果想安享富贵,又不为国效力,那么他们的富贵也不会长久,即便是能长久,但是也不会是大富贵。
因为古代“富贵”两个字,是连起来的,焉有不在权力中心,却享有最大荣华富贵?
“海西骑兵统领石亨。”范弘继续说道熬。
石亨立即出列说道:“臣在。”
“石亨国朝宿将,前因罪流放海西,在海西以百户从军,履立战功,今日黑山之战,又是首功之臣,因封石亨为黑山侯。左军都督。”
石亨大喜说道熬:“臣谢陛下。”
武将很多都是这样的,降得快,升的也快,遇见事情了,很容易被一古脑弄成一小兵,但是只要立下战功,那升官,就好像是坐飞机一般。
就这一战,石亨就与他上司的上司,也就是曹义,平起平坐了。
这个时候,五军都督府的都督都全了。
在其中安排上,朱祁镇也是费了很大的心思。
孟瑛总览军事,但是有内阁与兵部在后勤方面制衡,即便在军中,孟瑛也做不到左右与全军,五军都督府之中,曹义久在辽东,不怎么鸟他。是有自己根基地盘的大佬,说起来石亨也是曹义的门生故吏,应该与曹义站在一边的。
但是石亨这个人,却未必会这样。
郭登与杨洪虽然曾经与孟瑛合作过,但是杨洪的根基在边疆,与孟瑛之间关系并不会多好,说起来郭登会与孟瑛好一点。
但是问题是郭登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了。
郭登袭职武定侯之后,定然有很多人找上来,因为郭登袭职武定侯就意味着掌控很多的人脉与资源。
作为一个从太祖时代遗留下的侯府,很多资源是有些无法想象的,即便是现在孟瑛身为滕国公,也未必能与武定侯比底蕴这东西。
这些东西如果落在庸才的手段,自然是另外一种用法,但是如果落在郭登的手中,恐怕就能在军中拉起一个山头。
郭登既然有自己的基本盘了,为什么要给孟瑛低头做小。无非是面子上过的去吗?
所以孟瑛虽然看似成为军方第一人,但是他下面的人每一个都不是好相与的。
随即朱祁镇又封方瑾,为威远侯。镇守大同,武兴为阳和侯,镇守宣府,焦礼为东宁伯任辽东总兵官。
吴瑾也封为昌平侯。
而昌平不是别的地方,乃是万寿山所在,是列代皇帝寝陵所在,这正是对吴瑾的褒奖,从此不在以鞑官视吴家。
虽然大明对鞑官的限制并不太高,但是鞑官还是有天花板的,当一员冲阵之将是可以的,但是更多却是未必了。
就好像吴家兄弟两人,虽然勇猛无双,但是在军中的定位从来是冲锋陷阵的将领,与他们是鞑官未必没有原因。
但是今日之后,吴瑾身上的枷锁去掉了。
如果吴瑾有能力,今后未必能在内阁之中坐一把交椅了。
这也是一次大调整。朱祁镇将地方很多实力派都调入京师,而将京师的很多大将都外镇辽东,宣大等要地。
经过这一次大调整之后,大明在军事方面的权力彻底被朱祁镇所掌控了。
当然朝廷的封爵也不会只有这些的。还有下面一些伯爵有十几个之多,在这里就不一一赘述了。
总之,从整体来说,朱祁镇这一次封爵,有大放水的嫌疑,简单的来说,就郭登在这一战之中的表现,难免有名不副实之说。
至于下面伯爵。更是有一些放水。
这一次封了一国公七个侯爵,十几个伯爵,这样大手笔的册封,在大明历史上也是不多见的,其含金量总体来说,比之开国靖难时所封,却是降低的。
但这仅仅是正统勋贵的开始,这是他们第一登台亮相,与之后形成的庞然大物相比,还欠了不知道多少。
此刻已经是入冬了,北风忽然吹了,灌进朱祁镇的衣服之中,让他浑身起冷飕飕的,但是他却感受到一种别样的刺激。
与瓦刺的战事终于开始了。这是一场漫长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