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掉大明在南方的一个立足点。
毕竟而今安南整个北方防线总体上来说,还是比较稳固的。
唯一的战略漏洞就是南方了。
南方多为平原,虽然沿海平原比较狭长,只需一两座城池就能卡死,但是每增加一个战略方向,对安南的消耗都是极大的。
从战略上来看,安南打占城,不在于取得多少次战术的胜利,而是要让占城臣服。
其实在大明决定不派兵之前,占城内外就已经忧心忡忡,很多人都动摇了,占城各大贵族放弃支援占城,其中就有很多黎思诚做的手段。
但是有了大明直接的援助,就会立即变得不一样了。
毕竟大明虽然多少年没有介入南洋地区了,但是大明在南洋地区也是一直有存在感的,这种存在感就是旧港,海商,南洋卫一起构成的。
这三者之间构成一个贸易网络,连接南洋各国。
这种影响力在关键时刻都会影响着很多人的决策,包括了占城贵族。
黎思诚深知不知道,当这个小城传开,占城其他贵族到底会不会秉承原来的想法了。
黎思诚说道:“丁公,这不是你的错,我大越国小民弱,怪不得丁公。”
丁列这一系列战事打的,虽然有恃强凌弱的感觉。但是任谁也不能否定丁列的军事才华。
只是一个将领有时候就受限于自己国家的国力。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说起来,二战时期德国的一些高级将领是不如英美同时期的将领吗?不是,决定战争胜负的是国家的强弱。
“殿下,事已如此。”吴士涟说道:“以臣之见,莫过封一占城王具占城旧地,如此一来两王相争,也能为我大越争取一点时间。”
黎思诚说道:“那么占城就不打了?只要打下占城,一切都可以回复到原来的规划上。”
丁列说道:“臣无能,臣已经数次观看占城防务,主持占城防务的明军将领乃是一员老将,臣没有看出多少破绽来。”
“想要打下占城,非死上数万将士不可。”
“而今却是万万不行的。”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丁列说不行,并非死不得数万将士,而是安南的国力如此,几乎每一个将士都是十分宝贵的财富,特别是与大明之战的战事,正阴云密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落下雷霆。
这个时候,安南实在是损伤不了如此元气。
吴士涟说道:“我军不是有数万占城俘虏吗?册封一占城王,令他主持占城战事即可。”
黎思诚听了,也知道吴士涟的办法,看似是变通之法,但是说到底,也是敷衍的办法。
占城军的实力,本来就不强。
而今又是败兵俘虏重组,能不能打得过原来的占城军,就是两可之见。让他们攻明军镇守的城池,想想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如此了。
黎思诚要的并不是胜利,而是一个体面的退场了。
战事打到这一步,安南大军可以退场了。毕竟广宁海战的结果,也已经传来了,京师地区空虚的很。
大军孤悬于南,又要顿兵于坚城之下,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
黎思诚说道:“就这样办。”
他有一些意兴阑珊。
“殿下,还有一件事情要做。”吴士涟说道。
“什么事情?”黎思诚说道。
吴士涟大声说道:“借此大胜,祭祀天地,即皇帝位。”
黎思诚听了,浑身一震,立即说道:“吴先生这合适吗?”
如果说后黎一朝列代国主没有想过称帝的想法是不对的,但是想称帝是称帝,如果要称帝的话,他们就要面对一个阴影。
这个阴影不是别的,就是大明。
称帝就意味着脱离与大明的藩属关系。称帝很可能招到大明讨伐。
黎思诚在历史上也是称帝的,是后黎一朝第一个称帝的国主。
当然了,他也仅仅是关上门来自称而已。对大明还是原来的一套。
不过大明未必不知道黎思诚称帝的事实,只是儒家士大夫们不愿意为了这区区名分小事,而动刀兵。
自然是装着不知道而已。
双方就达成了一个默契。
就是我知道你知道但是装着不知道。与我知道你知道但是我要装着你不知道的事实。
而此刻,吴士涟建议却不一样,却是在军中登基,这样的大事,是万万不可能瞒得过明军的,几乎是狠狠的一巴掌打在大明的脸杀上。
所以黎思诚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一件事情合适吗?
吴士涟说道:“殿下,没有比现在更合适的时候了,北寇大军压境,人心惶惶,非如此,不能镇国运,定人心。让北寇知道我大越不容小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