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朱祁镇如何不恼怒非常。
也明白,为什么于谦说,杨荣决计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因为朱祁镇而今能想明白的事情,杨荣当时就能想明白,仅仅是为了保证朝廷用马,西北这一战,就一定要打了。
不过打仗,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尤其是这样的情况之下。杨荣要说通内阁,说服太皇太后了,然后与张辅商议作战人选,这一切都调配好了。
估计也都是下半年了。
朱祁镇说道:“西北用兵,于先生以为当用何人?”
于谦思考了一会儿,说道:“要么是方政,要么是蒋贵。武兴等将,刚刚放到各地镇守,不会轻易调动的,最少太皇太后是不允许的。”
“唯有方政在大同,有胜绩。蒋贵在松潘也有胜绩。”
“而且这两人都是英国公旧将。”
“跟随英国公南征交趾,北攻鞑靼。”
朱祁镇心中轻轻一叹,暗道:“有一个好领导,就是好。”
很多时候,一个人能活多长时间,就意味着他的影响力有多大,在政治之上尤其是这样的。
张辅的旧将一个个被重用,是朝廷之中,只有张辅一系有人才吗?
不,是张辅还在,当初靖难大将都不在了。
故而张辅的影响力是文官系统不能拒绝的。
即便是太皇太后也要对张辅多加安抚。
让张辅的旧将聚集在京师,这是万万不可的。太皇太后派出的镇守的将领,都不能轻动,因为他们都有政治任务,稳定南方。
看住某些人,比如楚王,比如南京的一些人。
但是张辅的旧将在外征战,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甚至将来皇帝的位置做稳了,这些人调入京师,也未必不可。
朱祁镇对王振问道:“张忠来了吗?”
王振说道:“没有到了。”
朱祁镇说道:“派人传话,说朕多日不见,甚是想念。”
王振立即说道:“是。”
至于是不是真的想念张忠,想来没有人愿意深究,即便是英国公张辅。不过,朱祁镇并没有什么坏心思,他只需细细问一下张辅的打算。
这一次的战事,虽然不是他主导的,但是却是乐见其成。
不为别的。
大明军队的战斗力到底是怎么样的?
朱祁镇总要看看。
不然他心中没底,内外都说大明军队不如太宗年间了,早已不堪战,但是不堪战,到底是不战到什么程度。
不同的程度就要有不同的应对办法。
“不行,”朱祁镇想道:“仅仅看奏折。”
朱祁镇说道:“于先生,你先回顺天府处理事务,朕要回宫,有些什么问一下锦衣卫与东厂。”
于谦立即明白,朱祁镇有些事情不想让于谦知道。纵然朱祁镇将于谦当做心腹,虽然宫中有不少讲官,但是这些讲官都要论数日,才能为朱祁镇讲课。与朱祁镇相对一个上午。
而于谦看似什么也不教,但是每天下午,朱祁镇必召于谦入宫,咨询各种事务。简直是心腹重臣的待遇。
恐怕他恩师杨士奇,在仁宗潜邸之时,也未必有这样的待遇。但是即便如此,皇帝有些事情不想让他知道,也是很正常的。
于谦说道:“臣告退。”
朱祁镇派人送于谦出宫之后,回到乾清宫立即召金英与马顺过来。
金英与马顺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满头大汗。
这一段时间,他们可不轻松。
对京城的大扫除,已经开始了。各个阴暗的角落里面,不知道有多少亡命之徒,都被清理出来。
因为这一次,不仅仅有锦衣卫东厂,还有五城兵马司,顺天府,乃至刑部的参与。
故而抓人是一回事,与这些部门交接是另外一回事。
有太皇太后在,锦衣卫东厂早已不复永乐年间的威风。只能老老实实的与各衙门走程序。如果他们两个头目不在,他们下面的人要被刑部官员给欺负死了。
他们只能在哪里撑场子。
朱祁镇见两人,直接将山丹卫之失这一封奏疏砸在两人面前,说道:“锦衣卫与东厂,乃天家耳目,这一件事,为什么却是内阁报上来的。”
金英与马顺见状,暗地对视一眼,心中暗暗叫苦。
上面这一位小爷,真以为锦衣卫与东厂有飞天遁地之能,天下所有的事情都瞒不过锦衣卫与东厂的耳目。
却不知道锦衣卫东厂也就在两京有存在感,其他各方面的敏感程度未必比各地官府卫所强多少。
只是这个时候,能这样解释吗?
当然不能。当上司大怒的时候,他们只能一个应对办法。
两人连忙磕头说道:“臣等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