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学堂招生何至于黑幕重重,简直是根本没有一丝正大光明。
这根子还在朱祁镇这边。
朱祁镇为了充足招生人数。刚刚开始的时候,就放宽了要求,是一个人基本识字,就能入学。但是随着这几个学校的行情见好。
慢慢的六部吏员还是有少府一些吏员,都从这些学校收纳人员的时候,更是不知道多少人想进去。
比如连于谦也觉得于冕在水利学堂,算是一条出路,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但是名额是有限,如此就自发形成了推荐制度。
要看谁的面子大,谁的后台硬,才能入学。
这一点,朱祁镇自然看不惯了。
只是有些朱祁镇看不惯的事情,什么时候发做就是时机拿捏的问题了。
朱祁镇说道:“至于中学,就是为大学堂预备生员,只有中学毕业的资格,才能考取大学堂,朕有意在天下各行省,两京六都司,都设一座中学,令有司编写一部通用教材。只有他们在各省毕业之后,并考中各大学之后,才能进入各大学学习,天下之间一视同仁。绝无偏见。”
“至于小学,朕不准备办,授权各省办,让有司出一分中学考核标准,只有考核过了,才能进中学。”
“先生以为如何?”朱祁镇问道。
朱祁镇这个框架自然是从后世直接搬过来的。这里面也有朱祁镇隐藏的一个巨大的野心,那就是用这个教育体系来代替科举。
只有的利益集团才能战胜另外一个利益集团。科举考试之中的同年,师生,不过是一场考试而已。
能有多少感情,更多是政治上的利益相关。
但是这些大学之中的同学,真要同窗数年。感情要比同年好多了。
当这些基于学校产生的新官僚出来之后,他们会喜欢士大夫这个旧官僚体系的人吗?
呵呵。
朱祁镇并不知道,甚至在朱祁镇有生之年,大概是看不见这一幕了,但是并不妨碍他种下种子。
只是于谦却是问题多多。
于谦说道:“陛下,准备些令哪个衙门管理?”
朱祁镇沉吟一会儿,说道:“令礼部管辖,让商辂转任礼部尚书,专门负责这一件事情。因为这些人出来仅仅是为吏,。大抵少部分才能为官,故而各中学小学的教材,都要偏实用,而其注重算学。”
“不,应该是以算学为重。”
于谦虽然觉得有些不对,但是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并不是于谦没有政治敏感度。
而是于谦很难将这些人从士大夫集团之中划出来。
无他,这些家各学堂真正能够进去的,都是各士绅家族,毕竟天高皇帝远,很多偏远地方的人根本不知道,京师还有这些学校,就好像于谦一样,于谦的儿子于冕就是水利学院毕业的。
但是于谦会觉得于冕是自己的敌人吗?
太搞笑了。
而且这些吏员掌控的,都是下面的基层岗位,可以说进士们一进官场,就是这些人拼命大半辈子的终点。
很多吏员一辈子能混一个官职致仕就不错了。
于谦又能看重他们的威胁。
他更担心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朱祁镇一直想做,但是一直做的很有节奏的废除吏有封建的制度,将胥吏纳入国家体制之中。
毕竟,眼前的事情很明显,这么多中学生大学生,岂不是最好的代替吏员的人选。
这些年,顺天府两个附郭县都改革了成功,再加上六部衙门之中的所有吏员都慢慢换成了个学远出身的。
形成了一套吏员考试制度。
这已经形成一个范氏了。于谦本心并不反对推行这个制度,因为他太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大明官场风气还是不错。
毕竟朱祁镇这些年一直操心,一次又一次的京察,将一批批人扫下来。但是大明距离百姓最近的一层,并不是官员,而是胥吏。
胥吏没有收入,他们如果不能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从下面收刮油水,他们一家都要去喝西北风去。
这样情况之下,胥吏之中风气能够好了才怪。
只是,一个字钱的问题。
为什么朝廷不为胥吏发工资,无非一个钱字。天下官员不过两万多,但是天下胥吏大几十万都有。
都发工资,并且加强管理,不管财政压力,还是管理压力都非常之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