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显拱了拱手道:“余总兵误会了,小将并非要为你求情。”
余林生的表情顿时为之一滞,你小子不是为我求情,难道是要落井下石?可是没必要啊,老子都要被砍头了。
此时却听刘显继续道:“而是要还余总兵一个清白。”
此言一出,瞬时全场哗然,余林生整个人都懵了,还老子一个清白?你小子不会是得了失心疯吧?
俞家军这边的将士们更是义愤填膺,明明是余蛮子率人蛮横抢功,引发双方流血冲突,不仅令到双方多人死伤,最终还导致王参将中弹身亡,人证物证俱在,他余蛮子就是罪魁祸首,还他个屁清白,姓刘的小子要不是屁股坐歪,就是哗众取宠。
“姓刘的小子,马上滚,余林生就是罪魁祸首!”
“草你祖宗,还尼玛的清白,快滚!”
一些脾气火爆的俞家军将士禁不住直接破口大骂,俞大猷却是露出思索之色,喝道:“统统闭嘴,让他说清楚。”
俞家军一众将士这才安静下来,不过都恶狠狠地盯着刘显,不过后者却是镇定地朝着俞大猷拱了拱手,然后转向徐晋恭敬地道:“大帅能否容属下先禀报一事,再决定是否要斩余总兵。”
旁边的裴行谨心里咯噔一下,眼底闪过一丝不安,喝道:“刘显,你只是区区一名千户,这里没你说话的份,速速退下。”
“阿显,快回来!”人群的的沈纪和李光启猛招手兼打眼色,不过刘显仿佛没看到,只是目光坚定地看着徐晋。
徐晋剑眉稍扬,不动声色地睨了旁边的裴行谨一眼,这才对着刘显淡道:“说吧,何事禀报?”
刘显再次施礼道:“在禀报之前,属下要向余总兵确认一件事。”
徐晋不悦地皱了皱剑眉,不过还是挥手道:“可以。”
说实话,余林生毕竟是最早跟着自己的爱将之一,徐晋心里其实也不想斩他的,但是,像之前余林生在丰州驻地所犯的生活作风问题,徐晋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次余林生所犯之罪实在不可饶恕,非杀头不可平众怒也,更何况军法如山,这次若饶了余林生,何以正军纪法纲?
“谢大帅!”刘显征得徐晋同意后,转身对着余林生问道:“敢问余总兵,到底是谁开枪打的王参将?”
余林生摇头道:“当时情况混乱,本总兵咋知是哪个混蛋开的枪,可能是走火也说不定。”
“那你的部下也没人承认?”刘显追问道。
余林生黑着脸道:“没有!”
事实确是如此,这几天余林生把所有参与斗殴的部下召集起来问过,可就是没人承认开了那一枪,也没人指出是哪个开的枪。
“这帮混蛋,老子平时待他们不薄,现在老子都要被砍头了,竟然还没人站出来承认,人心不古啊!”余林生懊恼地想道。
这时刘显却转身对着徐晋道:“大帅,属下认为那一枪根本不是余总兵麾下的人开的。”
此言一出,顿时再次全场哗然,余林生也讶然地瞪大了双眼,这小子葫芦里卖什么药?
“姓刘的小子,枪不是余蛮子的人开的,难道是我们自己人开的?”陈大成怒气冲冲地咆哮道。
裴老痞此刻却是手心冒汗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他身边的亲兵裴尚也下意识地往其他人身后挪去。
徐晋此时心中已起疑,他知道刘显这小子机智沉稳,定然不会无的放矢,于是道:“刘显,你这话可有根据?为何如此肯定不是余林生麾下开的枪?”
刘显目光望向裴行谨,目光复杂地道:“因为开枪者乃裴总兵的人,属下亲眼所见,而且可以肯定那人是故意开的枪,至于目标是王参将,还是俞副将,属下就不得而知了。”
此言一出,不啻于一声惊雷,四下里静得落针可闻,俞大猷浑身一震,目光如刀般射向裴行谨,后者面色骤变,继而怒吼一声骂道:“刘显,休得在此血口喷人,本总兵与你无怨无仇,为何要陷害本总兵?”
刘显神色平静地摇了摇头道:“正如裴总兵所讲,末将与裴总兵无怨无仇,为何要造谣陷害你?恰恰是末将当时就在场外,用千里眼亲眼看到你的麾下趁乱开的枪,当时沈纪和李光启两人也在末将身边,他们可以作证。”
又是一声炸雷,裴行谨老脸都白了,额头冷汗直冒,真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