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晋这时也只能安慰道:“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至桥头自然直。宾塘王子何必志气消沉,或许有朝一日,王子殿下还能重回故土,振兴宗室呢!”
宾唐王子等的就是徐晋这句话,心中暗喜,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泪,红着眼陪笑道:“一时触景生情,倒是让总督大人见笑了。总督大人所言极是,在下这次厚颜登门,正是有个不情之请,万望总督大人能够成全。”
徐晋暗忖,这肥货倒是很会打蛇随棍上,嘴上却是不动声色地道:“宾塘王子客气了,如果本官力所能及,自当义不容辞。”
善于交际的聪明人说话都会留有余地,如此进可攻退可守,被人家随便一番说辞就大抱大揽的,要么是傻子,要么还是傻子。
这个宾塘王子虽然痴肥得像个猪头,实则却是个精明的家伙,闻言便知眼前这位年轻的徐总督十分理智,并不好忽悠,于是便放弃了继续打悲情牌,拱手直言道:“在下早就听闻徐大人常胜之名,去年又在浙江福建沿海横扫各路倭贼,威震八方。如今总督大人挟雷霆之师南下,毕日定可扫灭佛郎机番贼。所以在下恳请总督大人出师南洋,赶走占据故国的番贼,助在下复国,则我满喇加举国上下必感念天朝之恩德,生生世世为天朝之藩国。宾塘对总督大人的恩情亦永生不敢忘,日后若有所差遣,莫敢有不从。”
宾塘王子说完朝身旁的两名南洋美人打了个手势,两名南洋女人马上风情万种地行前,将抱着的两个木盒放到茶几上打开,顿时珠光宝气,满屋生辉。
徐晋扫了一眼,见到其中一个木盒中装着满满一盒珍珠,粒粒饱满圆润,均有指头大小,显然都是价值不菲的南珠,而另一个盒子里装着一大块暗黄色的物体,香气扑鼻。
“这里有一百粒极品南海珍珠,还有这块龙涏香也是珍品,小小心意,还望总督大人不要嫌弃。”宾塘谄笑着,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观察着徐晋的反应,可惜后者神色平静,竟是没有私毫动心的表现。
徐晋端起茶杯喝了口,平静地道:“殿下的好意,本官心领了,这些你还是赶紧收起来吧。”
宾塘王子闻言不由心凉了半截,他这招在别的明官身上几乎屡试不爽,不曾想在这位二十出头的徐总督身上却不起作用,暗咬了咬牙道:“总督大人若嫌少,在下的住处还有三百粒极品南珠……”
徐晋摆了摆手微笑道:“王子殿下误会了,出兵南洋滋事体大,并不是本官能决定的,况且连年征战,我大明国库也不宽裕,劳师远征,力有不逮啊,万望王子殿下能体谅我大明的苦衷。”
宾塘王子闻言却是眼前一亮,把前半句自动忽略了,他才不信徐晋没有权力出兵南洋呢,毕竟兵部旗牌在手,一切皆可便宜行事,打败香港岛的西洋人后顺势追杀到南洋,谁又能横加干涉?
“总督大人若是愿意出兵,明军舰队的一切花费均由本人承担!”宾塘王子犹豫了一下便硬着头皮道,复国的机会只有一次,他显然不想就此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