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二娘,你行行好,我今天实在是休息得已经够了。”汪孚林双手合十做了个讨饶的姿势,无可奈何地说,“下次我答应你再不冒险,这总行了吧?”
“哼,说一套做一套,上次要不是明月姐姐说,我们还不知道你在杭州北新关做了那样老大的事情。”汪二娘哪里肯听兄长的鬼话,直接把金宝和秋枫都赶到外头去吃晚饭,这才把汪孚林重新推下躺着,脸上露出了计谋得逞的笑容:“你今天好好歇着,否则明天我就继续让你在床上躺一天!你别忘了金宝和秋枫也对外头说你正在养病,你早早在人前露面的话,岂不是给人落下话柄?”
这小丫头怎么一下子也变得如此精明了!
胳膊拗不过大腿,无可奈何的汪孚林只能像头猪似的继续睡。这一天他也不知道睡了多少觉,乃至于第二天公鸡还未打鸣,他就已经醒了过来。蹑手蹑脚下床披衣,见上夜的阿衡没醒,他穿戴好之后就蹑手蹑脚往外走去。才刚拨开门闩,他就听到身后传来了阿衡的声音。
“小官人你到哪去?”
要不要耳朵这么灵敏啊?
汪孚林无奈回头一看,见阿衡已经坐了起来,他连忙低声吩咐道:“你继续睡,我实在没法在床上呆了,就在院子里站一会儿。”
阿衡盯着这位少主人看了好一会儿,最终没有争辩,依言躺下。可听到人长舒一口气开门出去的声音,她仍是觉得心中好笑。真要比心眼,一万个汪二娘也未必比得上汪孚林,可还不是因为他不忍心妹妹担心,昨天方才勉强在床上捱了一整天?要说汪家也真奇怪,几个小的在家里撑门面,把一切料理得井井有条,父母却居然都能放心地呆在外地不回来。
这会儿大约只是寅正二刻,也就是四点半左右,客栈之中也就只有前头店堂和厨房隐隐有些动静,后头客人谁都没起得这么早。汪孚林平日里就算准时起床,那也得是卯时过后了,这会儿见四周围的屋子全都没动静,而自己因为一整天的所谓卧床而浑身僵硬,索性就在院子中央练起了剑。尽管此刻手里没有家伙,可何心隐传授的步法以及剑招他都深深记在心里,这会儿用手比划一个剑势,却也能耍得开。
足足练了两刻钟,中间鸡鸣声,钟鼓声,渐次响起,不少屋子里也已经有了动静。出了一身透汗的他回转屋子,却发现阿衡已经不在了,却已经有一套干净的换洗衣服已经准备好了撂在衣架上,不消一会儿,背后就传来了一个声音。
“小官人,我去要了些热水来,您擦身过后换一身吧,别再着凉。我去看看二位姑娘可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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