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孚林有些遗憾地耸了耸肩,见小北还在那四处查看,他就低声说,“刚刚吕叔叔问的那个比武结果,我和小北一样,当然赌你赢。原因很简单,吕叔叔一心钻研文武,心无旁骛,去年从新昌出来之后,访求能人异士的时候,应该也没少和人动过手。而邵芳的功利心思太重,武艺上头应该放松了太多,否则也不会吕叔叔你一在那家黑店露面,他那两个伴当恨不得拿刀架在我脖子上,生怕你挟之前以一对四大获全胜之威抢人。”
好话人人爱听,尤其是后生晚辈的恭维,吕光午自然也不例外,一时咧开了嘴。眼见小北全部检查了一遍之后,暴跳如雷地过来找汪孚林算账,他少不得从中说合,继而就站起身道:“身在邵家做客,当然不能就呆在这客院里。出去逛逛如何?邵家不能随便走动,如果邵芳不见人,我们就去丹阳城走走!”
“好!”小北二话不说立刻答应,随即示威似的看着汪孚林说,“正好找个僻静地方,让吕叔叔指点一下某人的武艺!”
汪孚林哪会畏惧这样小小的揶揄,当即似笑非笑地说:“我一个人让吕叔叔指点,似乎有些太勉强了,干脆再加一个你,这才公平。”
“哼,就知道无赖!”
尽管邵芳并没有在客院设什么铜管地听这类东西,毕竟一旦被人发现就会变成天大的丑闻,但他当然不会忘了吩咐人密切监视客院的一切动静。所以,当得知吕光午带着汪孚林和小北出来,听说他暂时没法会客,就先出门去丹阳城里逛了,邵芳抱着年方三岁的幼子邵仪在膝头,忍不住眉头大皱。等回过神来,他方才向面前侍立的婢女馥云问道:“我走之后,姑爷可来过?”
“姑爷来过不下十次。”馥云连忙恭敬地答道,“每次来时,他都会问老爷何时回来,还会陪少爷玩一会儿。若非老爷吩咐,他还打算带少爷去武进住一阵子。”
邵芳见独子咿咿呀呀抓他的头发叫爹爹,忍不住捏了捏那粉嫩的脸颊,却无心听他那不太完整的语句,而是又问道:“姑爷可有说过,今年科考是否准备好了?他年纪不小了,若是科考跻身二等,就能去考明年乡试。到时候,我让人在京师打听一下谁是主考,投其所好,他考中举人的希望很大。”
馥云乃是邵氏家生婢女,邵仪落地之后没多久就失去了母亲,正是她和乳母一同把孩子带大。邵芳因为担心孩子一直跟着乳母,回头会被媪妇所制,断奶之后便遣出了乳母,只让家生子的馥云带孩子。此刻,她听到邵芳这露骨的说法,她只觉得那是岳父关心佳婿,习以为常。
可想想沈应奎几次来时流露出的那些迹象,她犹豫片刻还是如实说道:“老爷,不是我多嘴,姑爷似乎不太想去参加科考,还说什么当年考中秀才便是祖上积德……我遵照老爷的吩咐,把搜罗的那些时文集子送给他,姑爷翻了翻就很不感兴趣地丢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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