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懋学确实是心急如焚。侄儿过了中午却还没回来,他让人出去一打探,就得知沈有容年轻气盛,竟是和一个悍卒打了一架,而后就跟着几个军士走了。他自己虽则文名颇著,但自幼习武,善骑射,甚至能在马上舞动长槊,因此沈有容从小不喜文事,武艺倒有一大半是跟着教他的武师学的。此次他带着这个侄儿进京考会试,也是为了增广其见识,自己名落孙山后也没忙着回乡,而是打算带人到九边走走看看,可没想到竟然在喜峰口捅了篓子。
要真的是某些输不起的军中老油子耍诈,休怪他不客气!
汪孚林远远看到沈懋学走着走着,忽然一把捋起了袖子,忍不住暗笑不已。就在这时候,沈有容已经一溜小跑冲上前去,大声叫道:“叔父!”
听到这一声叔父,沈懋学立刻回过神,他倏然放下袖子,回头看到完好无损的侄儿从参将署出来,顿时松了一口大气。等看到沈有容身后不远处,一个与其年纪差不多的便袍少年正朝自己这边走过来,他就没好气地对沈有容说:“早上出门不肯带人,又这么晚都不回来,你想急死我?是这位公子为你解围,带你来参将署的?”
“也差不多。”沈有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继而眉开眼笑地说,“托他的福,我刚刚见过戚大帅了!”
沈懋学这才吃了一惊。他虽说今科落榜,可凭着举人以及东南名士的身份,自信一定能够带着侄儿见上戚继光一面。毕竟,那位蓟镇总兵礼贤下士也是出了名的。现如今侄儿提前完成了心愿,还是因为这个与其年纪相仿的少年,他自然多了几分好奇。这时候,他就只见对方向自己笑着拱了拱手:“沈先生,幸会,在下歙县松明山汪孚林。”
这要是今科其他三甲进士,沈懋学未必全都能记住,可汪孚林当初引起的轩然大波实在很不小,故而他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当即回礼道:“原来是汪公子,竟然在喜峰口这样的地方相逢,着实让人意外,你可是三甲传胪,今科进士不是应该都在京师候选吗?”
“侥幸考中,我这个年纪轻轻的三甲进士就不和其他人抢位子了,趁着吏部选官轮不到我,先出来到九边走一走看一看,免得日后官身不自由,没想到会这么巧在喜峰口遇到沈先生叔侄。我刚刚还对士弘说,宣城到歙县只不过三百多里,我们也算半个同乡。”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