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几乎就在那一瞬间,他听到里头传来了一声惨呼,紧跟着那屋子里似乎是好一阵骚乱,足足好一会儿,方才有个家丁从里间出来,身上竟然溅了不少鲜血reads();。那家丁来到李如松身边,满脸惊惧地低声说道:“大公子,那小子说是要招供。但小的拿出堵嘴布之后,他却突然咬断了舌头!因为之前人已经连番用刑。极度虚弱了,这回又是大出血。还在挣扎之中碰到了头,所以……所以……”
李如松登时勃然大怒,一拍扶手霍然站起身来:“废物!什么都没问出来就让人死了!”
此时此刻,努尔哈赤只觉得心里一片绝望和悲凉。祖父重视的是利益,父亲更是凉薄至极。娶了身后站着哈达部贝勒王台的继母之后,哪怕当初外祖父王杲还在的时候,父亲就把他们兄弟当成了可有可无,外祖父王杲如今已经死路一条,谁还会在乎他们?他只有舒尔哈齐这样一个一母同胞的弟弟,从古勒寨被破之后,兄弟俩就竭尽全力用所有的勇气和智慧,找到了一条艰难求生的路。如今已经到了辽阳,抚顺已经不远,可舒尔哈齐却死了,死了!
那一瞬间,他垂着的脑袋上,一双眼睛已经变成了血红色,若非被五花大绑,背后还有人死死按着自己的肩膀,若非他知道此时此刻抗争只是徒然送命,他恨不得弹起身来去和那可恶的人拼了!可是,他只能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用指甲掐在掌心的那种刺痛来提醒自己,要留着有用之身,一定要先把眼这一关给过了,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因此,在瞬息之间,他就做出了一个决定,整个人猛地往前一扑,竟是直接倒在了地上,仿若被这个噩耗给惊得昏死了过去。
“大公子,这……”
“还愣着干什么,泼醒他!”
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努尔哈赤就只觉得一瓢刺骨的凉水兜头浇,打了个激灵的他立刻装作是刚刚醒来的样子,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后,他艰难往四周围看了看,仿佛是意识到了眼的处境,立时用嘶哑的声音低吼道:“大公子,我自从侥幸入了总兵府之外,从来都不敢多问一句,多走半步,您就这么信不过我?我刚刚不肯说,是因为大公子的家丁之中,有人收过王杲之子阿台的好处,我不敢说!
阿台是我们兄弟的舅舅,那人因为手头缺钱,收了好处打算助我们逃出抚顺关外,换取十匹马。弟弟因此心动,又年纪幼小耐不住性子,想要趁着大公子和汪公子都不在的机会单独和我商量,看看如何逃跑,却没想到我身边有人看着。我那时候就对弟弟说,那个大公子的家丁若能够为钱财背叛大公子,又怎知不会害我们?更何况,我们能够脱出战俘营,大公子又奏请大帅减免了十岁以孩童的劳役,我们这一走,不就成了没信义的人?”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