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么,张部院怀疑那是汪孚林给的?”
“辽阳罗氏之前为了一份许可,官司打了好几年,最后还是我一句话给作废的,我自然记得清清楚楚。既然罗家突然多了一份许可,肯定是汪孚林给的。至于剩下两份……哼,多半是给了赵德铭和李晔,否则不是那么容易说动他们的。”
说到这里,张学颜想到这本应该是徽商子弟最喜欢的东西,汪孚林却送了三张给人后,其他全都完璧归赵,十五道敕书更是只动用了两道,如果单单只论效率,竟是比张崇政坐镇,招抚女真降人的鸦鹘关更高。但有些事不能完全这么算,汪孚林这剑走偏锋实在是太过头了,而且一环扣一环。李晔和赵德铭为何会提供方便他可以猜出一二,但洪济远竟然都会被坑进去,那就实在让人不敢小觑!
“事到如今,张部院打算如何处分?”洪济远看到张学颜脸色变幻不定,干脆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结果是好的,动机更是好的,而且说句不好听的,张部院当初交待他这桩任务,只是为了吸引李家父子的注意力,然后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而这样不可能做到的事,汪孚林这个不是辽人的新进士竟然能够想到被女真人掳掠过去的汉奴身上,何尝不是因为用了心?更不要说沈有容等人死伤惨重,那些汉奴也是归心炽烈。”
说到这里,洪济远咬了咬牙,最终沉声说道:“毕竟我那时候也在抚顺关,此事不如就让下官担起责任来……”
“李家父子都知道了,你当人家是傻瓜吗?”张学颜又好气又好笑,可看到洪济远那一脸正气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头痛,最后苦笑道,“汪孚林惹出来的祸事,我给他收场吧。赫图阿拉乱成一锅粥,栋鄂部那股暂时撤退的兵马必定会回去报信,届时王兀堂肯定会来报复犯边,我已经让宽甸六堡严密监视。副总兵曹簋大概也快赶来了,让他瞅准机会给栋鄂部一击。打掉了一个王杲,总不能让王兀堂趁势捡了便宜!”
洪济远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哪里听不明白张学颜那弦外之音,登时又惊又喜:“张部院是打算替汪孚林说话吗?”
“毕竟是我给他出的难题,哪怕他实在是做得过头,可冲着这勉强还算不错的结果份上,看在那些浴血奋战的勇士身上,看在那些回到辽东故土就嚎啕大哭的汉民身上,我要是就此袖手旁观不认账,不得被汪南明骂死?更何况,他之前几句话,没有说错……”
张学颜的声音一下子低沉了下来,随即却暗想,官面上的奏疏可以写得含糊一些,但给首辅张居正的奏报,却只能实话实说了,张居正可不是眼睛里揉沙子的人,毕竟汪孚林是正在候选的新进士。可是,想到沈有容那样一个颇有智勇的好苗子,却偏偏因为不在军籍,此次功勋只怕很难给他一个好前程,他又不由得有些惋惜,最后便打算找机会和那叔侄俩好好谈一谈,看看沈有容到底是准备科场搏杀个功名出来,还是战场上求一个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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