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泥瓦匠的儿子还会是什么德行?既然不能继承爵位,就想可劲捞钱呗!
不管如何,对汪孚林这太会引人仇恨这几个字的形容,他觉得非常贴切。他堂堂首辅引人仇恨也就罢了,汪孚林这小小一个监察御史,这么招人恨也实在是不容易!
但是,相对于汪孚林的请辞,他更在意的,是自己已经清洗过两次科道,此次更是不惜把一群新进士给填补到了都察院试职御史,可仍旧有人为了求名而不择手段。他踌躇片刻,就对张敬修和张懋修点了点头,见两人手忙脚乱把躬身不起的汪孚林给拉了起来,他就开口说道:“要说此次都察院各道都进了新人,唯有你广东道最多,而你这个掌道御史如何尽职尽责,却也是有目共睹。然则各人心性不同,就算有人急功近利,却也和你无关。”
“但是……”
这时候,就连张懋修也品出了滋味来,立刻帮腔道:“世卿,爹往日见人我不知道什么样子,但我知道,肯定没人像你这样特地上门请辞的。又不是你的错,只不过是你被急功近利邀名的人钻了空子而已。”
张敬修也开口说道:“就是三弟说的这个道理,你这要一请辞,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王继光这种人,你以后死死盯着就是了。”
张居正见汪孚林默不作声,正寻思汪孚林难不成是想要把那王继光踢出都察院,可就在这时候,外间却有人通报,说是冯保代李太后来探病了。这下子,谁也顾不上汪孚林了,等到张居正在屋子里见了冯保时,张敬修和张懋修这才发现,汪孚林不知何时竟是趁乱走了人。一想到这位很有可能回家就去写奏疏请辞,两人对视了一眼,最终张敬修就看向了张懋修。
“三弟,你说话做事比我圆滑,你去一趟汪家,再劝劝汪孚林,千万别做什么上书请辞的傻事,我去爹那看看。”
对于这么一个任务,张懋修虽有些哭笑不得,却还是答应了下来。
而出了大纱帽胡同的汪孚林,却轻轻叹了一口气。虽说是王继光而不是自己上书弹劾的孟芳,但人是他广东道的,王继光那德行,等闲自然不会攀咬他,可万一把他给卖了呢?与其让人到时候怀疑是他故意把东西丢在案头,引来了如今这轩然大波,还不如他先做出义愤填膺的架势,先把事情揭出来再说!至于张居正和冯保能信多少,那就不是他能够保证的事,毕竟,又不是他故意引王继光偷窥的,这完全是一次偶然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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