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闹的……汪孚林只觉得满脑门子黑线。奏本这种直达天听的东西贵精不贵多,更何况他已经不再靠这种途径出名了,这太监那么客气干啥?听说往日官员们想要递奏本,有时候还得贿赂这管门太监,如今他一分钱没出,也完全不认识这家伙,人却态度反常,此事必有蹊跷!
他打了个哈哈应付了两句,却没想到那管门太监非但没在意他敷衍的态度,反而越发殷勤地说道:“以后汪掌道您的僚友要是有奏本,也尽管送来,我这儿绝不含糊。冯公公都说了,要是都察院多一些您这样不靠沽名卖直的御史,那才是朝廷的福气。”
原来最后一句才是重点。汪孚林这才安心了,可想想他在之前的事情里一直都显得很低调,张宏也绝对不会把他的存在感透露出去,那么冯保怎么就会没头没脑夸他?只希望别是传得宫里人尽皆知就好。他已经被人当成是张居正的帮凶了,可不想多个阉党的名头!
东阁的这场廷议只在很小的范围内举行,而张居正特别吩咐冯保派人看守,而参加的每一个人都清楚,如果消息走漏,怀疑范围很小,所以每一个人都守口如瓶,顶多就是快马加鞭一封封急信往辽东送。因为每个人都拥有这样一种好品质,因此竟然没有任何关于速宁真实身份的传闻。即便如此,汪孚林依旧在都察院受到众所瞩目。不只是因为这次廷议,而且因为比他年资深的赵明贤回来,竟然甘居其下,上司下属相处融洽,也不知道多少人大失所望。
很多人还热切盼望着广东道能内斗一场,尤其是对外大肆宣称汪孚林和自己是好僚友的湖广道掌道御史秦一鸣。
在这种大环境下,在国子监读书的吴应节,也本能地察觉到周围那些监生对他的态度明显两极分化。有人对他敬而远之,除却上课都绕着走;也有人对他极力巴结,他随随便便说句话就能引来击节赞赏。
别说是他,就连捐监入学的陈炳昌也非常苦恼,因为他曾经是汪孚林的书记,这次是汪孚林掏了两百六十两银子,亲自帮他办了捐监入学,这事两个国子博士本来还替他保密的,可却被那些最爱口舌的吏员们给曝光了出来。而他所在的学堂原本大多是捐监,所以往日根本不坐监的捐监监生,连日竟是好些都来听课,他左右相邻的位子全都成了香饽饽。
国子监六堂为东西各三堂,捐监进去的,大多都是在正义、崇志、广业这西三堂。国初,西三堂是用来安置通四书而不习五经的学子,要一年半才能升到东三堂的修道堂或诚心堂,再一年半才能升到最高的率性堂,然后根据积分进行考核,最后才能肄业,得到监生这个出身。现如今,西三堂完全成了捐监生的自留地,平时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而所谓至少三年的读书期限,也只是个名头,捐监更是默认出了钱就有监生这个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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