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以这么想,钱宁却不能不报恩,还请恩人赐告名号,容钱宁来日再报。”
唐子禾有些不耐烦了,若非钱宁是秦堪的属下,她根本不会发这种莫名其妙的善心。
“罗嗦什么,救了你你就好好活着,赶紧回去给你上官报个信,要他提防宁王派死士行刺皇帝……”
钱宁一惊:“宁王竟敢行刺陛下?”
抬头看着唐子禾,钱宁万分诚挚道:“再次多谢姑娘提前示警,在下一定尽快赶到安庆向秦公爷禀报,姑娘可知行刺者何人为首?”
唐子禾娇媚一笑,纤细的大拇指往后一翘,指着自己道:“以我为首,回去叫你们皇帝和秦公爷小心点哦。”
钱宁愈发惊愕,呆了片刻,脸色有些难看地笑道:“姑娘真是风趣之人……”
唐子禾冷笑道:“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
“难道真是?”钱宁脸色发绿,看着唐子禾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疯子。
唐子禾忽然大笑,仿佛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笑得不可遏止。
“不用多问了,照我的原话去报信吧……”唐子禾停住笑声,朝钱宁淡淡一瞥,道:“你被反军俘虏之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钱宁垂头连迭声地道谢,谁也没看见,他那黑亮如星的眸子里,忽然闪过一丝杀机。
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救了他的命,这个女人目前的身份敌我难辨,不论她说刺杀陛下是真是假,自己被俘之事,被她所救之事,以及未来极有可能发生的惊天大事,对他的个人利益来说都不是好事,这个女人若活着,对他来说是弊大于利的。
一切挡住自己前程的人或事,必须毫不留情的铲除!
当初那个被刘瑾收买的校尉挡住了他的前程,钱宁手起刀落毫不犹豫地杀了他,今日也是如此。
这个女人不能活,她活着对他来说,不可测的因素太多了,很有可能会牵累到他。
深山里一片静谧,鸟叫虫鸣仿佛忽然间消失了,一股莫名而诡异的气氛在二人之间萦绕。
四周很安静,安静得连树叶落在地上都能发出回音。
唐子禾是经历过战争和生死的人,无影无形的杀机别人或许察觉不到,但怎能瞒得过她?
脚步一顿,唐子禾转过身,蹙眉静静地看着垂头不语的钱宁,从他那不易察觉的微颤肩头,唐子禾终于肯定了刚才那一瞬间的感觉。
无声的叹了口气,唐子禾的眼神有些复杂。
他的手下里面,怎么出了这么一号人物?
静谧中,唐子禾轻柔开口。轻得仿佛母亲哄孩子睡觉时的呢喃。
“钱宁,你想杀我?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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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宸濠的反军仍在向安庆城推进。
令人奇怪的是,反军的推进速度并不快,每天只行二三十里,说是出征打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某个大款组织了好几万人郊游踏春,那么的悠闲逍遥。
只有反军内部的几员大将和谋士知道朱宸濠在等什么。
一明一暗双管齐下,两者不可缺一,甚至连发动的节奏都要配合得天衣无缝,否则等待朱宸濠的只有刀剑加身。
朱厚照在安庆气得暴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