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症状,要说生病,顶多也就是比较严重的亚健康。
但颜滟昨天给鲍鲍打电话的时候,却得到了沈汐病危进了加护病房的消息。
颜滟没想到自己这次回国,墨尔本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忽然这样。
美娜说担心鲍鲍一个人在澳洲应付不过来的时候,颜滟还觉得美娜是想多了。
现在这样的情况,让鲍鲍一个人在澳洲,肯定是不合适的。
颜滟改签了最近的航班,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墨尔本。
颜滟不是医生,她并做不了什么,但是作为朋友,她想要陪在沈汐和鲍鲍身边。
因为从美国回来的时候已经在上海见过金今,所以颜滟这次回澳洲也就没有必要非得在上海转机。
颜滟选择了港龙航空到香港转机,再坐国泰航空去墨尔本。
颜滟要和从厦门出发的鲍美娜在香港汇合,坐同一班飞机到墨尔本。
鲍美娜原本办好了澳洲签证是准备去参加妹妹婚礼的。
美娜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去到澳洲。
鲍美娜和颜滟都担心鲍鲍会情绪崩溃,应付不过来,同样决定用最快的时间赶到墨尔本。
颜滟和美娜在医院见到鲍鲍的时候,已经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沈汐离开了,沈家人把鲍鲍拒绝在了最后的病房之外。
因为结婚仪式还没有正式举行,所以鲍鲍和沈汐也没有法律意义上的家属关系。
鲍鲍的脸上没有表情,看不出悲喜。
美娜走过去,抱着鲍鲍,鲍鲍的眼泪才开始决堤。
这是颜滟第一次看到鲍鲍哭,没有声响,只是默默地流泪。
颜滟就在一旁看着抱在一起的娜宝姐妹,她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这样的时候,什么样的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
沈汐的妈妈不能接受自己忽然之间失去了一个女儿的事实。
沈汐出事,沈妈妈是和颜滟差不多的时间收到的消息。
自从知道沈汐和鲍鲍准备结婚之后,沈妈妈就没有再接过沈汐的电话。
如果不是鲍鲍一连打了十几个电话到沈家,沈妈妈可能连沈汐的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沈汐的妈妈情绪崩溃,形容憔悴。
她应该很自责,过年的时候没有接小女儿打来的电话,也没有同意让沈汐回家。
她不可能会想到那是沈汐要过的最后一个年。
可人通常很难接受自己的错误,沈汐的妈妈把一切责任归结在鲍鲍身上。
因为听多了Gay和艾滋病之间的关联,在沈汐妈妈的概念里面,她觉得女人和女人在一起,也一样是特别“肮脏”的。
尽管沈妈妈的看法和事实大相径庭。
女人和女人在一起是最干净的,比女人和男人在一起还要更干净一些。
从来没有听说,有哪一种疾病是在蕾丝边之间特别流行的。
沈汐的突发器官衰竭,连医生都还没有找到原因。
颜滟别的事情没有办法做,挡着沈汐妈妈对鲍鲍的无端指责,甚至是人身攻击还是可以做到的。
一个人越是自责,就越容易把自己的自责发泄到别人的身上。
鲍美娜无法理解沈汐妈妈的行为,但颜滟很清楚,沈妈妈并非有意针对鲍鲍,而是过不去她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常常听到一种奇怪的说法,只要是自己做的决定,就不会后悔。
可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一个完全不会后悔的人,顶多也就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后悔而已。
沈汐就这么走了,带给颜滟最大的感触是,世事无常,做人没有必要太有计划地活着。
谁又能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明天的自己又会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