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两天血的阿铭略微有些萎靡,手撑着椅背靠着。
“怎么,还享受呢?”郑凡调侃道。
“快了,快了。”阿铭微微打了个呵欠,情不自禁地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角,距离自己饱餐一顿,不,是可以随意挑选地盛宴,就在眼前了。
外头,瞎子领着一个老者三个姑娘走了进来。
老者手拿二胡,须发皆白;
三个姑娘身着青衣,年纪不大,身段可以,分别拿着小鼓,小锣和竹节,也就是类似快板儿一样打节奏的事物。
只不过,身为楚人,被送到了燕人所在的城内,又面对在楚国近乎是有着杀神恶魔之名的王爷,走路时,小腿一个个的都在颤抖。
瞎子吩咐了一声后,走回到了郑凡身边,在另一侧的椅子上坐下。
老头带着三个姑娘,颤颤巍巍地跪伏下来,行礼磕头。
“是个什么曲目?”郑凡问瞎子。
“属下问过了,是特意编排过的新曲目。”
“这不像是熊廷山那个大老粗的手笔,他没那么文青。”
“属下也觉得如此。”
“无妨,看了再说,咱也陶冶一把,欣赏一下楚地民俗表演。”
郑凡身子后靠,翘起了腿,
吐出瓜子壳,
道:
“开始吧。”
“小人遵命。”
“民女遵命。”
老者瞅了瞅四周,最后抱着二胡席地而坐;
三个姑娘,呈品字形站立。
其中,拿小锣的姑娘双臂上下一个交错,两片锣敲打在一起,寓意着开场醒声:
“嗡!”
……
“嗡!嗡!嗡!”
楚军的投石车,将巨石抛射了过来,一部分狠狠地撞击在了镇南关的城墙上,还有不少直接落入了城内。
不过,镇南关本就是三晋时期的雄关,王府掌握晋东之后,对这座重要关隘的修葺与加固工程就从未停歇过,所以城墙厚实坚固,至少目前来看,不会出现那种城墙被砸塌的情况。
“嗡!嗡!嗡!”
没多久,楚人第二轮的投石再度发出,这一次,楚人不再去砸墙面,而是将角度调高,尽可能地砸上守城士卒或者城墙后头的区域。
飞溅的碎石在这个时候其实比箭矢更为可怕,箭矢的话你着甲运气没太背,基本都能挡住,可这碎石,直接闷在你甲胄上,也能将人闷翻过去。
城墙上不少守军因此丧了命与受了伤,开始有民夫进行伤员的转移,同时另一侧的辅兵马上接管位置。
接下来,是楚军的第三轮投射,带上了火油,此时在城墙上,可以清晰地看见一团团流火一般的存在,轰然一声,砸了过来。
其实,这种的杀伤反而不大,但对被打击方的士气影响很大。
先前,薛三正靠着一处城垛子通过射箭孔向外头观察,手中拿着炭笔,在纸上写着方位,然后丢给身边的一名甲士,这名甲士马上到城墙背面,开始打旗语。
不一会儿,一直没有动静的城内燕军投石车终于开始了反击!
“嗡!嗡!嗡!”
齐射第一轮,集中覆盖了楚军的投石车群所在的位置,顷刻间就给楚军的投石车队伍造成了极大的杀伤。
投石车这玩意儿,打哪儿基本都有点靠运气,远处画个圈一定要砸中圈内,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但若是齐射的话,一切就都能成为可能。
“奶奶的,玩儿技术,爷是你们祖宗。”
三爷骂了一声,又快速在纸上写位置,丢给面前的等候着的另一个甲士。
第二轮轰砸降临,相较于楚军的粗狂式的打击,燕军的打击,实在是精准太多。
两轮覆盖下去后,楚军接下来的投石车威能,一下子降低了五成以上。
而这时,
楚军的箭塔开始前移,连带着后方一众各式各样的攻城器具也开始前压。
在没有取得任何战场优势甚至是连城外两翼依旧在顽强抵抗的燕军军寨都没能完成拔除的楚军,开始了强行接触战攻城;
这意味着,楚军将为此付出极大的伤亡,而这很显然,已经不是对面楚军统帅所要考虑的事情了。
他就是要不计死伤,用人命,在最快的时间里,填下这座镇南关。
城门后头,肩扛双斧的樊力,默默地站在那里;
在其身后,有一众身披厚甲手持刀斧的壮汉士卒,再之后,还有一群抱着火油坛子的辅兵。
旗语,自上面打出。
“将军,来令了!”
樊力点点头,
举起双斧,
吼道:
“开门!”
………
“夏天子为天下开了一个门,门外,是愚昧,门后,是诸夏……”
“自此,夏之光耀,笼罩四方,天下之民,皆夏民,天下之土,皆为夏土……”
唱词,有些直白,不过搭配着这特殊的唱腔加上一些肢体上的动作,倒是呈现出了一些恢宏的气象。
就是这主题……
郑凡已经不在嗑瓜子了,不过四娘送来的果脯,他还是会张嘴吃下去。
与此同时,投石车轰砸的声音不断出现,震得茶几上的茶杯,都在轻晃;
城墙那边的厮杀声,也越来越大,府邸外围,不断的有甲士与民夫快速穿行而过,有被从前面抬下来的伤员,路过院墙外的甬道时,还在发出着惨叫。
不过,院儿里的摄政王爷,还在继续听戏。
院儿里院外,完全是两种意境两种氛围。
唯一的影响,大概就是老者的二胡,得拉得更响一些,三女的吟唱时,得更用力一些。
“熊廷山送来个班子,给我唱大夏歌赋听?”
王爷觉得有些难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