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乾人,十年前在南望城,就能直接策反南望城总兵。
更早前,就能往密谍司里掺沙子,杜鹃就是其一。
大燕皇帝,也是对密谍司很是不满,比之大燕铁骑在正面战场上的战无不胜,在暗谍战场上,实在是过于逊色;
但,这是有历史原因的。
当年燕国门阀林立,密谍司的主要动作,其实是对内,而且那个光景下,密谍司的势力和皇权一样,也都受到了压缩;
在国内都施展不开,就甭说对国外的渗透了。
而这种密谍体系,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乾人的银甲卫以及楚国的凤巢内卫,那是用几代人的时间去培育去发展,才能有如此成效,燕国想要一步登天,实在是太过艰难。
虽然情况在此时已经有了极大改善,伴随着大燕不断崛起,天下归燕,已经不再是一句鼓舞人心的口号,在大势之下,首鼠两端的人,一下子就变多了;
忠诚良将自然不会少,但妄图脚踏两条船的人,只会更多。
这种大势之下,天下何人不通燕,就很容易成为现实。
乾楚之间,其实也差不离是这个情况,大家互相培育和发展在对方的势力,有些时候,不是拿来当暗桩用的,而是以“结交”的方式;
关键时刻,是不顶用的,但需要时,能见上面,能说上话;
一些“世交关系”,甚至能追溯到双方爷爷辈。
就比如眼前的刘徽,他祖母,其实是旁系谢氏女。
攀扯下来,他和谢渚阳,还算是同辈,虽然早就不知道出了五服多远了,但……需要时,就是亲戚!
世家门阀,包括乾国崛起的士大夫阶层,维系自身权力阶层稳固,从而进行联姻、合纵,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近乎就是一种本能了。
甚至,不会局限于国内,连国外也是,狡兔三窟的道理,谁都懂。
数百年来,这边败亡那边再度崛起的例子,真的不少。
就比如当年闵家,不也老远地把闺女嫁到楚国的范家么?
“谢公,你这是让我很难做啊。”
刘徽闭上眼,叹了口气。
谢渚阳微微一笑,
道:
“刘大人,我这是给您一个机会。”
刘徽摇摇头,道:“刘某自幼读圣贤书,可真做不出来这种事儿。”
谢渚阳伸手,轻轻摩挲着轮椅扶手。
刘徽又道:
“谢公能来见我,我深感荣幸,你我本就是亲族,您来,我招待。”
“可我静海城外,可藏着二十万大军,刘大人,您能挡得住么?”
“当年燕楚之战后,楚国能有年尧率军伐乾,因那时的楚国,乃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可如今呢,
上谷郡一战是何等惨烈,刘某是知道的。
大楚如今,还能凑出来二十万精锐么?
就算真凑出来了,
还敢往我乾国边境摆么?
就是谢公您,古越城一战,谢公的谢家军伤亡甚大,刘某当然知道,谢家家大业大,可这谢家精锐,又不是那韭菜……不,就算是韭菜,被割了一茬,也得给它时间才能再长出来新的一茬不是?
谢家若是想要支援,刘某能尽可能地通融,商队什么的,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是走私;
“实在不行,刘某也能帮忙上书朝廷,毕竟,唇亡齿寒的道理,官家是懂的。”
“那位旁宗的新官家,你服他么?”谢渚阳问道。
“服不服,他就是官家。”刘徽说道。
“呵呵。”
谢渚阳不以为意地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