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水师重整旗鼓,继续北上,配合着燕军,完全遏制住了乾江水道,等同是掐断了江南地区与上京以及整个乾国以北的连系。
这一战报传回静海城,
引起了新朝廷上下的一片欢呼。
因为没人比江南乾人大族与官员更清楚,乾江水道对于整个大乾的重要意义,这几乎是掐住了乾国的脖子。
为此,
赵元年这位官家,还领着麾下臣子们,前往静海城附近的一座小山上行了一场祭天仪式。
官家先祭拜上天,
随后再祭拜祖先;
官家和臣子们哭喊着,老天开眼,终于将这江山社稷,从乱臣贼子的手中又抢夺了回来,大乾得以正本清源。
当然,至于地下的祖先们到底是何等想法……活人,向来是不在意的。
而且,祭天大典之后,赵元年这位官家还御笔亲封这座山,也叫“泰山”,仿摄政王旧事嘛。
后经身边一位江南大儒的提醒,担心恐会有要与摄政王爷别苗头的意思,又添加了两笔,
叫
“泰二山”。
……
“泰二山,什么鬼。”
王爷看着手中的折子,也是一阵无语。
瞎子笑着道:“也就马屁拍得生硬了点儿,但这也是艺术啊,生硬的马屁,看起来滑稽,有时却又能更有效果。”
静海之战,已经过去了一段日子。
赵元年可以带着他那已经庞大起来的草台班子瞎搞来瞎搞去,
但其他人,可没这等闲工夫。
谢渚阳留下兵马给他儿子,自己先回了楚南,着手正式与楚国朝廷割裂。
造剑师也带着王爷对独孤氏甚至是对大楚贵族体系的承诺,回到了楚国;
有谢氏在楚南做屏障,又有独孤氏为首的地方实权派系开始踏上第二条船,哪怕现在郑凡无法抽出手来去找自家那位大舅哥算账,但自家大舅哥现在也没能力再折腾出什么花样来了,怕是真得要面对树倒猢狲散的局面。
至于江南,也就是更向西的位置,金术可向西一路追逐乾国的溃军,一大批江南城镇传檄而定。
不过金术可到底是沉稳的帅才,并未贪功一味地冒进,在给静海的那座乾人伪朝廷拓宽了一大片安全区域后,就立下不进了,全当是撑场子的打手。
这在燕军其他兵马大举北上留守江南的兵力不是很充足的情况下,可以极大地保障伪朝的生存空间与局面平稳。
其他方面,
梁程那一路配合着吴家水师,沿着乾江一路向北再转西,兵锋已经进逼乾国京畿之地了,但并未选择继续深入,而是把自己当做一把刀,就在乾人上京头顶上悬着。
“那俩臭小子,倒是真玩儿疯了。”
郑凡桌上放着的,总共有四封折子。
第一封是关于“泰二山”的,不提;
第二封,则是关于天天与郑蛮的。
陈仙霸、天天与郑蛮,各领一路兵马,起初都是按照郑凡的军令,向西北方向打去,本意是在它乾国肚子里,来一场大闹天宫。
但这仨臭小子,这次像是彻底开了光,亦或者是江南之动荡局面,已经波及了大半个乾国,这种时局之下,谁都觉得天已经塌了,抵抗意志就更加的薄弱。
结果,他们仨居然越打越勇,越打越激进,一边打一边接受地方乾军的投降,一个个的麾下乾奸部队比本部兵马都多了。
天天与郑蛮合并在一起的这一路,打穿了三个郡,一路打到了西山郡,也就是西军的老家所在地,结果在那里,碰到了硬骨头,毕竟西军主力虽然早就不在那里了,但民风彪悍的传统还在,几路民间义军以及几个西军归乡养老的老军门组织起了兵马,如果不是指挥上不统一出了问题,差点把天天和郑蛮给包了饺子。
“劫后余生”的天天与郑蛮,终于停止了冒进,开始据守据点进行拉扯与僵持。
但他们却传来了一封折子,前线战况只讲了很小篇幅,主要想请示的,是北羌诸部开始主动地向这边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