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我不杀你,你告诉我,他是谁?”
郑凡伸手指了指祖东成。
这个乾兵抬起头,看向祖东成,愣了一下。
显然,他认识,更显然,他在犹豫该不该回答。
而这时,梁程的刀直接架在了那个乾兵的脖子上,冰冷的触感让其和死神近乎是贴着镜子打着招呼。
“他,他是祖将军。”
“祖将军?”
“祖家军的少将主。”
“祖竹明的儿子?”郑凡问道。
祖家军郑凡自是知道的,也是先前被调拨北上的一支部队。
“啧啧。”
郑守备心里美滋滋,自己这运道也真是没谁了,上辈子开漫画工作室老是被封杀,
这辈子倒是到哪儿都能捡到功劳。
这才是人生的正确打开方式啊。
“祖家军,先前排最前面的军阵,是不是就是祖家军?”郑凡问道。
“是,是的。”
“哦,行了,你走吧。”
“啊?”这个乾兵有些意外。
梁程刀背拍了对方的后背,道:
“滚。”
这个乾兵马上激动地连滚带爬跑开了。
看着他那雀跃的动作,看着他那激动的神情,可能,幸福,就是这么的简单。
简单到这家伙刚跑出没几十米,就被一名镇北军骑士策马过来,一刀砍翻。
“主上又立下大功了。”梁程恭喜道。
“还行。”
“祖家军确实有些门道,如果先前冲阵的不是镇北军,换做其他的部队,想冲垮他们的军阵,真的很难。”
“你觉得镇北军如何?”
梁程犹豫了一下,回答道:
“如狼似虎。”
“是啊。”
郑凡感慨着。
“不过请主上放心,我们以后的兵马,不会比镇北军差的。”
“这一点,我是有信心的。”
郑凡拍了拍昏厥中的祖东成的脸,道:
“扛起来。”
梁程马上弯腰,将祖东成扛在自己肩膀上。
二人牵着马,开始向回走。
前方,先前冲阵的地方,有镇北军士卒正在救治着受伤的袍泽。
比起战果来说,这些战损,真的不算什么,而且战场上,也没有弥漫出丝毫悲伤的氛围。
大家脸上都带着笑意,哪怕是受伤的士卒,也在不停地笑骂着什么。
荒漠的风沙大,足以打磨掉绝大部分的多余杂质,包括生死别离这种情绪,战死的袍泽,只不过是比自己早走一步罢了,也没什么好伤心的。
接触得越久,你就越能发现这支军队内部的那种氛围。
他们,很纯粹,纯粹得,让人可怕。
但瞎子曾调侃过,且等他们打下大乾这花花江山后,会不会跟着一起腐化。
他们腐化,郑凡以后才有自己独立的出路。
也不一定是要铁了心地去造反,但至少得谋求个自身的独立性吧,作为一个穿越者,为不向人磕头而奋斗,不过分吧?
只是,看着此时的这支镇北军,郑凡心里又忽然升腾出一种要是他们能一直这般纯粹该多好的情绪。
打完乾国,再打晋国,打完晋国再灭楚国,统一东方后,再横扫荒漠灭王庭然后出兵西方。
呼………
不对,要真这样的话,自己岂不是得一直当燕皇的狗?
“主上,还有一个方法。”
“嘶,你跟瞎子学技能了?”
“不是,只是属下恰好能感受到主上心里的情绪。”
“呵,那你说,还有什么办法?”
“镇北侯有一个郡主。”
“我见过,母老虎一个。”
“长得如何?”梁程问道。
“好看。”
“如果主上不舍得摧毁他们,倒是可以去收纳他们。”
“你这就太理想主义了,别人家的饭菜再好吃,那也是别人家的,总没有自家的饭菜香。”
“属下受教。”
而这时,
在前方坐着一个人,
那个人浑身是血,像是被涂抹过了一层又一层地红油漆,简直腻得让人难以忍受。
但他一个人自在地坐在血泊之中,
面前搁着一碟花生米,一碟肉脯,没有酒,但这些小菜就顺着指尖滴淌下来的血液一口一口地往自己嘴里送。
仿佛,他所坐的位置,不是刚刚厮杀过的战场,而是城内的小茶楼。
不过,
不管环境如何的变,
他的心境都是那般自在淡定。
一如年迈的老爷爷喜欢坐在门槛上晒着阳光。
“我有点恶心。”郑凡说道。
“我有点怀念。”梁程说道。
李富胜似乎是注意到了郑凡和梁程,开口喊道:
“郑守备,你这家将,我真的很喜欢。”
这是今天第二次表白。
郑凡是很想成全他们两个人,但郑凡清楚,梁程不会离开自己。
失去了自己,不在自己身边,总不能看着其他魔王一步一步地增长实力自己却一直原地不动吧?
这种折磨,哪怕是魔王也都无法接受。
李富胜似乎也懒得再继续这个要求,因为这种事儿,本就不地道,自己的意思释放出来了,若是梁程有这个兴趣,明面上不好说,但背地里肯定会来找他,等到这时候,自己再操作操作,人就能要回来了。
“我已经吩咐儿郎们将乾军的军旗和首级都收过来,待会儿带回滁州城,你说说,不就是一座城罢了,也就是大了一点儿,人多一点儿,赵九郎为何这般看重?”
“宰辅大人心中有沟壑,岂是我………”
“说人话。”
“回禀大人,因为日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大燕兵马将只驻扎在大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