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三国大战结束,商贾们早就已经按耐不住了,开始了新一波的商路征程。
“对了,高毅那边的事儿,进展如何?”
高毅,是那支一千人靖南军的参将,当初靖南侯将这一支人马拨付给自己时,他是其中官职最高的将领。
想要吞下这一千靖南军铁骑,必须得把他先摆平。
“那些靖南军的几个校尉倒是还好说话,金银财货赏赐下去,也都松了口风,再说他们也清楚主上和靖南侯之间的关系,也都认为主上您前途无量。
只是这高毅,颇有一些油盐不进的意思。”
“哦?”
“靖南侯这些年提拔起来的中层干部,对靖南侯都很忠诚。”
“你得意思是说,我怎么拉拢他其实都没用,他只听命田无镜?”
“是的,主上。”
“这就难搞了,我本来想着将这支人马吃下来,造成一个既定现实,再跑去和田无镜撒个泼打个滚,估摸着田无镜也就应下了。
现在这个高毅没办法降服,他不点头,这支人马还是啃不下来啊。”
“主上,这支兵马的原本统领可是信宿城的总兵任涓。”
“呵,自家兵马就是自己手心里的肉,怎么可能舍得送给人去?任涓那里也是决计走不通的,当初去田无镜将这一千骑划拉出来,在我看来,本就有着敲打任涓的意思在里面。
再说了,喝酒时可以拍拍胸脯说是自己人,但真正地算账时,任涓那帮老靖南军将领,可不会真的拿我当自己人看。
算了,这饭就先不请了。”
“是。”
“得找机会再去跟田无镜见个面。”
对靖南侯,郑凡一开始是很敬畏,随后是畏惧,再之后,则产生了一种大哥哥照顾小弟弟的情绪。
这世上,也没几个哥哥能救自己弟弟两次命吧?
“靖南侯上次和晋国剑圣一战,可能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呢,奴家库房这里有不少天断山脉盛产的草药。”
“光送这点礼可不成,田无镜是现实主义者。”
“那该如何做?”
“除非我们愿意将我们的作坊,拿出去和田无镜的靖南军分成。”
“为了一千靖南军的话……主上,可能有些不值当,而且,我们的作坊还没建起来。”
“我知,我知。”
想得到些什么,就得同等地付出一定的代价。
“实在不行,就只有养寇自重一条路了。”
郑凡眯了眯眼,继续道:
“这次在天断山脉里,司徒家的兵马也出现了,虽说他们的大部队在东北方向防御野人,但显然无论是从当初的晋国京畿之地再到疙瘩山那儿,留守的司徒家将领们,还是愿意搞出一些事情的。”
“主上,您是打算擅启边衅?”
“擅启边衅?呵呵,你不觉得这法子很不错么,反正司徒家大部队又不在这里,咱们一城打一城,又不会吃什么大亏,说不得还能占一些便宜。
再说了,你忘了当初在翠柳堡时咱们早就这样做了。”
“只是上次是燕国本就打算开战,主上您是顺势而为,这次,明摆着燕国是不想在此时对司徒家开战的。”
“没有势,咱创造势也要上。”
“只是,在天断山脉里打打,那影响不大,但如果和司徒家开始摩擦的话,商贸的路线就会被阻隔。”
“控制住范围就好了,吃掉他一支兵马或者打下他一座城,燕强司徒家弱,只要我们吃了一抹嘴就跑,他们也是不敢扩大战争规模的。
算算日子,梁程明后天大概就能回来了吧?”
“是的,主上。”
“行,等梁程回来后,我们再商量商量,反正距离和侯爷约定的三月还兵期限还有俩月呢,不急。”
“主上,要不高毅那边我再盯盯?”
郑凡摆摆手,道:
“不用了,他又不是洪承畴,我也不想你做大玉儿。”
就在这时,瞎子手里拿着一封信走了过来,
道:
“主上,燕京那边传来消息,二皇子将于下月初三被册封为太子。”
郑凡闻言,将手中的筷子放了下来,叹了口气,
道: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还有一封六皇子送来的信。”
“走的是哪条线?”
“驿站。”
“哦,信上说什么?”
走驿站的话,显然不可能留什么“肺腑之言”,这就跟嫌疑犯从监狱寄信出去一样,肯定会被检查的。
“六皇子说,下一批的玉米面儿不要送了,现在他府邸里就他和几个太监,吃不完了都。”
“呵呵。”郑凡笑了笑,道:“备一马车财货,差人送到燕京六皇子府去,不用遮掩行踪。”
“是,属下明白。”
“不,得让人亲自走一趟,你去………”
郑凡指向了瞎子,
瞎子面色平静,
但郑凡犹豫了,因为瞎子还没进阶,这会儿把他放出去做事,好像有些不人道。
“你去喊阿铭,让他带着财货去燕京,顺带从六皇子手里把他以前手上的那些掌柜的都接过来。”
瞎子嘴角露出一抹微笑,道:“大大方方?”
“敞敞亮亮。”
“属下懂了。”
四娘则有些担心道:“主上,这样会不会太明目张胆了?”
郑凡摇摇头,
道:
“皇帝不喜欢自己的儿子勾结外面的武将,但更不喜欢自己儿子施恩于人后,那个人竟敢当白眼儿狼。”
………
姚子詹这阵子体会到了一种别样的感觉;
以前,他总觉得自己是泛舟人,舟行湖上;
现在,他忽然发现,原来真的是水可载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