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提屠俘的命令,是郑凡下达的,虽说明眼人都清楚这到底是谁的示意。
但对于屈培骆而言,
无非是一个投签下令斩首,另一个持刀亲自斩下自己父亲的头颅,都是要恨的,而且恨得很明确。
而这时,
郑伯爷低头看着自己怀中的公主,
他对熊丽箐今天的表现很是满意,
对于郑伯爷这种人而言,想要去一见钟情,真的很难了,就算是见色起意,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自是有大把的女人来自荐枕席。
但他很欣赏公主对自己的这种姿态,
无论男女,男的脚踏几条船,女的养一群舔狗,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而且这种感觉,也是极为满足和舒适的。
好在,郑伯爷一直信奉的是,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心狠手辣不假,但终究是有底线的,否则,就不好玩了,就低级了,就落下乘了。
这是郑伯爷的审美,也是魔王们共同的审美。
所以,郑伯爷可以为了沙拓阙石不惜让郡主在自己的雪海关内暴毙;
所以,当日靖南侯一夜白头时,郑伯爷策马跟随,心里做好了跟随靖南侯“靖难”的准备。
行台里头,脱去宦官服的四娘打开了里头的一个原本应该拿来盛放新被褥的箱子,阿铭正躺在里面。
只不过此时的阿铭身着一身白色的锦袍,脸也是“摄政王”的脸。
“闷么?”
四娘问道。
“习惯了。”阿铭答道。
“也是,反正你没事做就喜欢躺棺材。”
四娘小心翼翼地搀扶阿铭出来,可不能弄掉了妆。
等阿铭站出来后,四娘还检查了一下衣物,满意地点点头,道:
“应该差不离了。”
阿铭显得很是平静,调侃道:“那个公主,路走宽了啊。”
“这才有意思不是。”四娘不以为意,“聪明的公主才好调教,在一起,不管是说话做事,也都能带得起节奏,要真是个憨憨,反而乏味得很。
往常你们也不是没有在外头将一些女子带回府里,环肥燕瘦都有,但主上哪个瞧上过眼了?
太过花瓶太没特色空有一张脸皮的,就像是那李庄白肉,
初见惊奇,尝了一块后,发现也就那样子了,多吃几口,还是得腻。”
“你高兴就好。”
阿铭也没为四娘担心什么,以四娘的手腕和能力,如果还要担心争宠问题的话,那真是白瞎了魔王的头衔了。
“待会儿气质上你得注意,昨晚咱们复盘过的。”
“我知道。”
四娘点点头,道:“也是,在气质这一块,你们吸血鬼一直拿捏得死死的,你也不用演了,就做你自己吧。”
赵成在边上看着阿铭,眼里全是惊奇,这易容术的效果,可真是把他给惊到了。
这也是因为四娘的易容术不仅仅体现在一张脸上,而是在全身上下,都做到尽可能地求真。
阿铭看向赵成,
道:
“给朕拿起刀。”
赵成直接一个哆嗦,明知道是假的,但在阿铭说话时,他腿肚子依旧在抑制不住地打颤。
四娘摇摇头,道:“还是我来吧。”
说着,四娘抽出一把刀,架在了阿铭脖子上。
阿铭微微扭动了一下脖子,道:“刀背再下压点,有点凉。”
“你还怕凉?”
要知道平日里阿铭除了喜欢睡棺材就是睡冰窖里。
“脖子上有胭脂,压上去太腻了,不舒服。”
“这样啊。”
四娘重新调整了一下位置,道:“这样呢?”
“可以了。”
“那,摄政王陛下,咱们可以出去救场了么,再耽搁一会儿,我真怕主上被乱箭射死了。”
阿铭一挥袍袖,
道:
“摆驾。”
……
行台外边,下方黑压压的一众大楚贵族在度过一开始的惊愕后,纷纷醒悟过来。
虽然他们觉得眼前的一幕真的很荒谬,但它确实是真的发生了。
一时间,
青鸾军士卒开始迅速向这边靠拢过来,同时,各部仆役也在此时听从主家召唤而向这里蜂拥。
但今天毕竟是公主大婚的日子,
其实,
皇室别苑外圈的防卫还是很森严的,再者,从皇室别苑到聚安城的路上,也安排了多支兵马看守策应。
然而,出事儿的位置,却偏偏是在这里。
这一刻,
真正外围的青鸾军兵士和各家的兵马,根本来不及顷刻间召唤回来,这里的青鸾军士卒和皇族禁军,大多还是充当仪仗队的,而楚国贵族们身边,带的,多半是书童或者长得俊俏的下人小厮这类,真正负责他们安全的护卫,也进不到这里,全都留在了外围。
再加上各路呼喊,各路下令,而行台周围又都是慌忙后撤的大楚贵族们,使得四周一下子变得乱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