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今日不上朝,也不是这个点,就算是上朝也是这个点,也没摊贩敢出来在这里支起摊子。
可偏偏,一个馄饨摊,就出现在了这里。
下面,是小炉,烧着炭,案子上,有刚包好的馄饨,大的小的都有,各式调料也都备齐了,可以根据主顾的口味加。
摊主是一个中年男子,系着围兜,许是常和面粉打交道的关系,所以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白。
其背后的吴记,其实是老字号了。
很多朝臣听自己的老前辈就说过其刚上朝时就吃过吴记的馄饨,
也有好事者觉得这馄饨味道不错,就去找寻这吴记到底是郢都哪家铺子在这皇城巷支起的门面,但都一无所获。
吴记,似乎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卖馄饨的小摊贩。
但傻子也清楚,这不可能。
但既然查不出,就没人会再继续查下去。
凤巢内卫既然让人在这里卖馄饨卖出了个百年老字号,自然有着他的道理。
今日,
吴记又出摊了,
只可惜,
面前黑压压的一片,不是上朝前的大楚朝臣,而是燕人。
“伯爷饿了吧,来碗馄饨暖暖胃?”
摊主吴麻子热情地喊道。
他不屑去隐藏,也懒得去装模作样。
他既然已经出现在这里,也就没必要再画蛇添足,茶楼酒客喜欢听这般的故事,但当事人却不喜欢傻乎乎地这般去演。
靖南王走了过去,
而此时,
皇宫大门口,
出现了一顶小轿,
俩轿夫放下轿子,
从里头下来一个老者。
此人,是大楚令尹,相当于大楚的宰辅。
他身材矮小,人老了,就更像是缩水了一般,更小了。
俩轿夫只是普通人,忠心耿耿那是没得说,但在此时,面对一众如狼似虎的靖南军铁骑,依旧两股打颤。
“哈哈哈,回,回去吧。”
令尹挥挥手,让这自家的俩轿夫回去。
这俩轿夫,从他们的爷爷辈起,就给他抬轿子了。
随即,
令尹也来到了馄饨摊前,吸了吸鼻子,
道:
“唉,好久没吃这一口了,还真想得慌。”
吴麻子笑道;“令尹大人是吃腻了。”
“也是,也是,呵呵,早年,老吴在时,我隔三差五地就吃,到你小子手上这些年,这馄饨,是真没老吴在时的那味儿了。”
吴麻子笑笑,不说话,麻溜地两份馄饨下锅,盖上锅盖。
紧接着,拿出两个碗,开始往里头调配佐料。
“令尹大人还是老规矩,多葱多香菜多辣子多酱?”
令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红通通的鼻子,道:
“没忘就好。”
“王爷您呢?”
靖南王道:“随意。”
“好。”
吴麻子又对令尹道:“瞧瞧人家燕国的王爷,就是不讲究吃穿,咱们这儿一比,可就差远了。”
“哼哼。”
令尹又揉了揉鼻子,明显不是很喜欢这话,但又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吃喝吃喝,说破了天去,无非是吃饱喝足罢了,真想吃得多好,还能好过天上的神仙?”
吴麻子却像是打开了话匣,
又道:
“瞧瞧咱们皇城巷,什么佛手白菜,什么玲珑包子,什么鱼滑鲜汤,不知道的人听起来,还以为咱们大楚的朝臣大人们多接地气哩,吃喝也简单嘛;
却不晓得,那提鲜的汤得熬多少只鸡鸭,得丢多少天材地宝。
口里吃着这般名贵的东西,
碗里喝着这般珍贵的汤底,
你说,
这嘴里还要说民生多艰、心系万民,谁信?”
“吴麻子,你今天的话怎么就这么多!”令尹忍不住了,破口大骂道,“他燕人就不懂豪奢就不懂享受了?
我跟你说,当年我认识的那些个………”
“都死了。”
“………”令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