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爷,孙儿忘了这话怎么说的。”
“是玉不琢不成器。”
“是,皇爷爷,我爹就是这么对我说的,他还说,他小时候,也常因为学得慢脑子笨被皇爷爷您打哩,皇爷爷打得可厉害可疼哩,拿皮鞭子打的,被打了几次后,学东西就学得快哩,被打多了,脑子就能变聪明。”
燕皇摇摇头,
道:
“皇爷爷小时候从未打过你爹,你爹自小就很聪明,学什么都快得很,有时候,因为你爹太聪明了,显得你那些伯伯们就太笨了,倒是因此没少被你皇爷爷打。”
这是事实,
当初燕皇考校诸皇子功课时,对六子的回答很是满意,近而,对上头的五个孩子,就有些怎么看都不是那么顺眼了。
“爹居然骗我……”
“传业,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
“皇爷爷,没人教我说这些话,祖奶奶只和传业说了,爹叫我喝药药,传业就喝了。”
“嗯。”
燕皇很认真地看着自己的这个孙子。
许是在这个时候,燕皇心里也不是没有其他怀疑。
帝王的心,向来是多疑的。
当然,这里的多疑,并非是怕事情变坏,而是事情,可能会变得更好。
天家的孩子,
不怕你有心思,就怕你真的愚笨、单纯。
“皇爷爷……孙儿想求您一件事,母亲说过,趁着生病时,就多想一想自己想要什么,这样,病就好得快哩。”
“说,传业想要什么,爷爷都能给你。”
在大燕,
燕皇有说这句话的资格,也是最有底气去印证这句话的爷爷。
“皇爷爷,孙儿想骑貔貅,传实跟孙儿炫耀,说他家有貔貅哩,大伯有,可我爹,没有。”
这个要求,这个话,听起来,终于像是孩子会说的话了,跟大伯家孩子,自己的堂兄弟,争风吃醋。
“传实有的,传业肯定也会有,我家传业有的,只会比传实更多。”
虽然都是自己的孙子,
但姬传业是皇长孙,
且姬传实的母亲,是个蛮族。
燕皇有偏爱,那是理所当然,没偏爱,那才叫真的怪事。
事实上,将姬传业养在奉新夫人府,也是方便燕皇过来看望自己的长孙,而如果在王府里,就不方便过去了。
“等孙儿病好了,皇爷爷带孙儿去骑貔貅么?”
“好。”
“皇爷爷是皇帝……”
“自是君无戏言。”
“皇爷爷万岁,咳咳………”
燕皇见姬传业开始咳嗽起来,当即喊道:
“太医。”
两个太医马上进来,检查了一下,道:“回陛下的话,皇孙刚发了汗,稍后再洗一下药浴,身子大概就能轻松起来了。”
“快去准备。”
“遵旨。”
再扭头,看向躺在床上的姬传业,燕皇眼里流露出些许愠怒,这愠怒不是对孙子的,而是对儿子。
药的量,多了些。
“这当爹的,对自己儿子,怎么可以这么狠。”
“………”魏忠河。
“………”陆冰。
两位大特务头子,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附和。
“传业好好把病养好,身子好了,才能去骑得貔貅,才不会被摔下来。”
“嗯呢,传实比我还小一点,但身子骨,比孙儿壮实。”
“笑话,我大燕儿郎的体魄,是不逊他人的,你还小呢,慢慢长起来。”
话里话外,隔阂,就出现了,不是对眼前这个孙子的,而是对姬传实。
大皇子被剥夺继承大宝的权力,那是自上而下的默契,不是刻意针对,而是天然如此。
燕皇又伸出手,
魏公公马上将另一条刚洗过挤干的毛巾送了上来。
燕皇一边帮自己孙子擦汗一边问道:
“传业以后想当将军么。”
“像郑叔叔那样的将军么?”
“嗯。”
时下孩童玩打仗游戏,都以扮演平西侯爷最为盛行,鲜有会去扮演靖南王爷的。
不是没有少年勇者去尝试扮演过,
但被自己亲爹拿鞋底抽了几顿后,就少了。
“想哩,爹说,郑叔叔打仗很厉害,皇爷爷,爹在家里,经常说郑叔叔长郑叔叔短;
一阵子笑着说郑叔叔多厉害,一阵骂郑叔叔多不是东西。
不过,传业想当将军,但又不想出去打仗。”
“为什么?”
“因为爹好累啊,每晚都在书房算账算好久,传业要好好练字,好好学算术,等长大了,帮爹的忙。”
“你爹,也会累?”
论惫懒,自己这个儿子,当属第一。
别人兢兢业业战战兢兢时,
他,
永远都闲然自若。
“嗯,娘也说爹的腰没以前好咧,还常催爹去耕地。”
“呵呵。”
燕皇摇摇头,这种话,倒真像是屠户女所会说出来的。
这时,
太医过来道:“陛下,药浴准备好了。”
其实,药浴有一个很清晰明显的作用,那就是……排毒。
只不过,太医不敢直接说出来。
在太医院当值,接触的权贵**实在是太多太多,所以就得学会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时刻牢记自己只是个瞧病的郎中。
“来,传业,泡药浴。”
“好。”
魏忠河准备上前出手,却见燕皇自己开始给传业脱衣服。
脱去了上衣,再脱裤子时,姬传业下意识地有些扭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