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它自己冲出来的?”
“是。”
子客对魏忠河道。
“丹炉下面呢?”
“它还在,冲出去的,只是它一部分灵体,许是……为了最后送一下先皇吧。”
“嗯。”
如果是造成了什么不可挽回的损伤,那么今日,这个红袍小太监必然要被治罪的,就算是太爷关门弟子的身份,也护不住他,但最终的结果,还是好的。
貔貅之灵最后去见先皇一面,也证明了先皇的伟大无可指摘,对于他们这些先皇时期就在的老臣子老奴才,也算是一种认可吧。
所以,治罪的事,就不用再提了。
“丹炉的封印,你可否重新加持?”
“可以。”
“需不需要安排钦天监的人过来?”
“不需要,这个地方,还是人少一些为好。”
“嗯,你,留意一点。”
“是。”
魏公公走了,他还需要去负责为今天的事“噤声”,好在宫内已经被清理过一遭了,各家的眼睛,嗯,除了以前六皇子府的眼睛,其他眼睛都在登基那天被挖了,所以封锁消息的难度,并不大。
而后,
子客又回到宫殿内。
丹炉,已经自己又闭合了。
“兄弟,够义气。”薛三走上前,对着子客的胸膛就是一拳,体验着,这和平日敲膝盖时截然不同的触感。
“反正没造成什么害事,说不说,都无所谓而已,你懂得机关术?”
“额,懂一点点。”
“可能理解透这丹炉之上的机关?”
“不能。”
“藏拙?”
“不是,题很难很复杂,我先前,也只是用可能出现的答案,去试验了一下,没成想,真成了。”
“答案?”
“是。”
“可否告知于我?”
“可以,稍后,我给你画张图。”
“多谢。”
“不用客气,反正这个答案,下次会变。”
“………”子客。
薛三倒是没说瞎话,他是“能工巧匠”,但这类东西,有时候一个专属器械就是一个专门的体系,并不是一通百通那么简单。
他先前的尝试,只是根据经验在用答案去凑。
相当于数学填空题,最后答案要么是π,要么是1、3这类的概率很大,总不可能是几百又根号下几百分之几百。
真的只是运气好。
“还喝酒么?”阿铭问道。
“抱歉,阿铭先生,今日,我没闲心喝酒了。”
“那我回了?”
“恕罪,怠慢了。”
“客气了,毕竟有这么多酒。”
阿铭和薛三走出了大殿,
随后,
大殿的门被缓缓地关上。
红袍小太监将自己贴在了丹炉上,闭上了眼。
他可以感知到,在丹炉的下方,有一尊身体腐朽白骨比肉多得多的貔貅,显得很是疲惫地在那里。
“先皇拒绝了你,不还有我么?”
……
“所以,我们今天不去动物园了?”
走出宫门后,薛三问阿铭。
“回去吧,这是为你好,先前主上也在养心殿,你不也看见了么?”
“所以呢?”
“要是让主上知道,今天的事儿,是你弄出来的,你还想晋级么?”
“问题是,那个小太监都没告诉魏忠河,主上又怎么会知道是我做的呢?”
“因为我会说啊。”
“……”薛三。
……
郑侯爷进平西侯爷前,特意去隔壁的靖南王府转了转,然后才回到自己家里。
剑圣此时正坐在院子里喝茶。
“宫内出事了?”剑圣问道。
他人在这里,但宫内的动静,是可以感知到的。
当初他在西平街一剑劈了宰相府的马车时,魏公公坐在御书房屋顶上看着热闹;
今天,是反过来了。
“小事儿,一头貔貅的灵,闹了一下。”
“哦。”剑圣点点头,“对了,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剑圣的妻子,怀着孕,推算一下时间,如果现在快马加鞭地赶回去,可能还能赶得上临盆。
“得等到先皇的灵柩入陵寝,估计,还需要个四五日吧,要不,你先回去?”
剑圣摇摇头。
“让你委屈了。”郑侯爷感慨道。
剑圣摇摇头,道;
“没事,以后还会再怀,下次陪着就行了。”
“………”郑凡。
寒风飘飘落叶,
应和了郑侯爷听到这句话的心境。
拉起旁边的椅子,
郑侯爷躺了下来,让阳光照到自己身上。
“老虞。”
“嗯?”
“这次进京,其实我似乎什么事儿都没做,却又像是做了很多事一样。”
事儿,其实是做了的,否则赵九郎现在还是宰相。
但杀赵九郎,无非是大局已定之后的自我宣泄。
本质上,朝堂上的变化和大燕这个国家的传承,依旧是平稳有序地交接了。
“你想干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
“其实,我能理解你这种心情,当把野人驱逐出晋地,我又没死,养回来后,我就有类似的感觉了。
剑道之途上,心里其实早就是有就有没有就无所谓的心态。
荣华富贵什么的,我向来也不是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