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待会儿得赶紧把自家大宝贝儿给换回来;
终于,反应过来的乾人里,有两个身着甲胄应该是兰阳城武将的存在,带着自己的亲兵似乎打算后逃,也有一些人自发地想要向后去,可能不是为了逃命而是为了给后方报信。
但,已经晚了。
先前早早地看见这群人,郑凡下令控制马速,不紧不慢了一段时间,乾人这边在吟诗作赋,在论资排辈,在整理衣冠,在让画师构图;
郑凡那边,则是让后方的兵马,赶紧包上去。
眼下,包围圈已经形成,后路也被阻断,这点零星地窜逃甚至不用燕军发动什么冲锋,直接张弓搭箭当靶子射都能轻易地料理掉他们。
解决掉那些企图反抗的人之后,剩下的一大群,则基本都是乖宝宝。
按理说,这帮人也不少,各家大人各家护卫算起来,也有个小一千的样子,但里头真正能挥舞得起兵刃的,也就半数,更何况还是各家各户的压根无法统一;
在绝对的劣势面前,奋起反抗往往是很难的事,平躺下来反而是人的本能。
郑凡伸手指了指官服最鲜亮的那一位;
燕乾官制不同,官服的区别则更大,但不管官服怎么改,大方向是不会变的,总能让你分得清楚到底谁才是一众衣冠禽兽里最大的那一头。
兰阳城节度使大人至少在此时显露出了一种叫做气度的东西,他缓缓走出,这时,其身边不少大人开始劝阻他。
“大人,不能去!”
“大人,不能去啊!”
然后,节度使大人停下了脚步。
随即,先前劝说他的同僚们,一下子就显得有些尴尬了;
你不去谁去?
我们只是客气客气而已,你可切莫当真!
这种氛围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因为节度使又向前走了。
他走到郑凡面前,
他依旧挺直着自己的腰板,
哪怕他站着而郑凡坐在马上,
但自有一股子不畏强敌的风采流露而出。
这一点上,乾国的官确实比燕国的官更有优势,就比如大燕的许胖胖搁这儿,就绝对起不到这种效果。
许文祖一看就是“民脂民膏”喂肥了,官貌真的很差;
只是,许文祖可是曾打算造反的,也曾亲自在银浪郡和燕军操刀子冲杀过的,而眼前这位节度使大人,郑凡瞅见了,其后背固然笔直,但嘴唇,在抑制不住的发颤,膝盖,也有些微微地不规则弯曲。
他怕了,
他很害怕,
一众为官端架子撑气度的本能还在架着他,但很快,恐惧就会吞噬掉他的全部。
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人,对这种气息其实很是敏感,你到底是怂包还是真爷们儿,比常人有更为敏锐的判断。
“敢问阁下,是何人?”
节度使大人问询道。
郑凡先前自称过“本王”,也不晓得是没听清楚还是还没能完全消化亦或者只是为了走一个形式,这位节度使大人又问了一遍。
郑凡目光看着他,
开口道:
“孤,郑凡。”
这时,外围的燕军骑兵里,打出了郑凡的王旗。
因为这次出来,郑凡带的不是本部兵马,就是王旗也是在南门关处时临时赶制的,所以,旗帜不够精美,但远远的看,其实没什么区别;
旗帜,代表的是一种身份,而不是什么布料。
当大燕平西王的王旗被打出来后,
那群大人之中,不少人直接一屁股瘫倒在地,还有不少人惊恐地喊了出来,这是被完全破了防。
虽然平西王爷只是在刚出道时在乾国捞了一桶金就去晋地了,但乾国也一直流传着关于平西王的传说。
尤其是在上一代两位王爷一个故去一个远走后,大燕军神的标签,就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平西王的身上。
平西王打野人时,乾人会假设如果是打自己会怎样;
平西王打楚人时,乾人也会假设如果是打自己会怎样;
虽然好多年了,平西王一直没能来打他们,但有时候还不如真的打一下,老是自己吓自己反而更容易将自己心态弄崩。
最重要的是,大家完全没一个缓冲,完全就是神兵天降般的下来了。
要知道,在郑凡提出这个战略构想时,连陈阳,不,是一开始连魔王们都觉得自家主上疯了,就更别提这些乾人了。
这节度使大人倒是没瘫倒,但他的颤抖,更厉害了。
读圣贤书,确实是有人能够养出浩然正气的,但并非所有的读书人都能成功。
郑凡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是个样子货就好了,要真是那种不畏强权敢于舍身取义的,自己反而会头疼。
他翻身下马,
主动走到这位节度使大人面前;
伸手,握住了对方那一双已经无处安放的小手。
这位节度使身体猛地绷直,如同受惊的小鹿;
这个画面,像是一头猛虎,正在用舌头舔着小鹿的脖子。
“敢问大人名讳?”
“小……下………本官兰阳节度使,周昌。上宝十二年进士……”
很显然,周节度使是话都说不利索了,连自己的科举都说了出来,这一般是同僚之间打招呼见面才该说的。
“哦,原来是周大人。”
平西王脸上露出了久仰的神色;
“本王在燕国不止一次地听说过周大人的名讳,都说周大人爱民如子,是一个好官,受百姓爱戴。”
“真……真是这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