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仙霸起身向王爷请求能不能打一架;
王爷点头同意了。
然后郑蛮就毫无悬念地被打了一顿。
不过这个在荒漠被捡回来的狼崽子也有自己的道道,被揍完后,一边堵着自己的鼻血一边凑过来继续问打之前问过的问题;
这陈仙霸再傲气,此时也只能讲给他听。
大家伙分早食,
帅帐里,郑凡一份,剑圣一份,陈仙霸一份,刘大虎和郑蛮作为亲卫,只能在帐外蹲着吃。
剑圣喝了口面汤,开口问道:“上次三先生回来说,那个福王见着他,就马上请问父亲大人身体安好?”
“呵呵,是。”
“你儿子真多。”
“地位高了后,想当狗的都能踏破门槛儿,别说当儿子了。”
“也是。”
剑圣点点头,以他的地位,在江湖里要是开门收徒,必然也是风雨雷动,不知多少江湖才俊愿意跪在他门前请求入门;
但随即,剑圣又道:“他是你儿子的话,那福王妃?”
三先生回来口述情况时,描绘得可谓绘声绘色,细致到当赵元年请问父亲安好时,福王妃那三分娇羞三分嗔怒三边期盼外加一分无所适从的神情都形容了出来。
郑凡和剑圣是很熟很熟的了,
不熟的话,
当初和四娘第一次正儿八经上床时,也不可能请剑圣到中院里去把关不是?
虽然这事儿,剑圣当时有所怀疑,但郑凡是不可能把实情说出来的,毕竟只有皇帝在那啥时,外头才会有太监在记着时辰。
“在我看来,比起收赵元年这个儿子,我更喜欢当他的爹。”
一侧正在吃面的陈仙霸听到这话,忍不住脸色泛红,呛了一口,当郑凡目光扫过来时,其马上又低头吃面。
这个少年郎霸王,怕郑凡可谓是怕到了骨子里,当然,这里的“怕”,也是敬重的意思。
至于说这等“下流话”到底会不会有损威严和形象,这就和富有者省钱叫节俭贫者省钱叫穷酸一个道理,王爷这般做派,只会让王爷身上多出不少人情味。
“福王妃必然很好看了。”
郑凡点点头,道;“确实啊,她是我在这个世上见到的,除了四娘之外,第一个好看的一个女人。”
“郡主不算?”
原本,伴随着郑凡的崛起,世人一直说是郡主当初有眼无珠,错漏了人才;
但在郑凡封王,老镇北王亡故镇北王府式微之后,世人的说法又变了,开始变成是平西王当年没能瞧得上郡主的模样,不愿意委屈了自个儿。
“郡主那时还是个年轻姑娘。”
说着,
郑凡又指了指挂在帅帐里的甲胄,继续道:
“再好的身段,甲胄一穿,也就没什么特色了。”
“呵,流言蜚语多不得信,唯独那一条,你好人妻,在我看来,确实是真的。”
郑凡毫不犹豫地伸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剑圣,
道:
“你和我,到底谁更好啊?”
你不光娶了个寡妇,还笑纳了一个拖油瓶儿子,谁的口味更重?
剑圣一时语塞,
有种揶揄了半天,才发现小丑竟是自己的感觉。
“仙霸。”
“属下在!”
“传令给宜山伯,问问他今晚的准备做好了没有。”
“属下领命!”
陈仙霸起身去传令了。
薛三给福王府带去了一句话:
“老规矩,里应外合开个门,爹回家看看。”
最后的一个“爹”,郑凡原话是“本王”,但薛三在见赵元年这般上道后,就自作主张给改了口;
用薛三的说法是,不能让赵元年太尴尬不是?
郑凡放下了筷子,
道:
“还记得当年,我率军冲滁州城时,恰好赶上福王出殡,那一口大棺椁外加一应送葬品恰好卡在城门处,导致守军连城门都关不上。
现在看来,
福王爷,当真是我大燕忠良呐。”
…
“母亲,父王他是大乾忠良;
不仅为国荐才,也是为国而死。
现如今,别看燕人势大,但我大乾已练出精兵,且刚刚在梁地覆灭了燕人一部精锐,那一部精锐,就是当年打进我滁州城的那一部!
平西王这次入乾,并非是为了攻乾,而是想要祸水东引,分明是在赵地梁地打不开局面,这才兵行险着罢了。
他是要打一场就走的,我王府哪里还能有上次这般好的运气,再在这一场风波之中安稳度过?”
福王妃看着自己的儿子,抿了抿嘴唇,问道:“你想如何做?”
“他不是以为滁州城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么,他不是以为我福王府,就是他另一个家么,他不是认为母亲,就是他的……”
赵元年止住了话头,深吸了一口气,
继续道:
“那我这个儿子,就好好地迎候他。”
福王妃点了点头,道:“我儿长大了,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前几日,那个侏儒忽然出现在了母子二人面前,儿子直接喊那个人爹;
看似谄媚到无以复加,
实则……
当对方派出的刺客已经悄无声息间出现在你面前时,要么死,要么就彻彻底底地低头认怂,没其余选择了。
待得赵元年起身,准备走出这个房间时;
福王妃缓缓道:“儿子,有娘在。”
赵元年止住了脚步,点点头,他知道自己母亲这句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