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上雄不再说话，突然噗通一声软倒在地上。

叶飞几人眉头一动，看来其中另有隐情。

地上的左威道：“没想到，没想到你们会把他带来见我……这个畜牲……”说着，他狠狠瞪着周上雄，用嘶哑的声音哭诉道：“你们知道吗，这个畜牲……这个畜牲他是我妹妹的男朋友！后来袁武龙看上了我妹妹，我本来以为这畜牲会和我一起保护她，但是没想到……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居然主动提出要把我妹妹送给袁武龙！我为了保护妹妹，想要带着妹妹离开这里，结果他却和袁武龙那伙人一起将我……将我……”

叶飞的双眉锁了起来，戴沐文则捏紧了拳头，就连一直垂头不语的陆小雯都首次将视线移开了母亲沉睡的面容，看向周上雄的背影，眼中充满了厌恶与恶心。

叶茹画手中燃起的火苗忽地暴涨了数尺高度，几乎烧到了天花板，将整个房间照的通亮。

“我妹妹呢？”左威死死盯着周上雄。

周上雄道：“左青她早就已经……”

“你不配喊她的名字！”左威大吼，不知哪来的气力，他突然扭动着身躯从地上弹起，一下子撞到周上雄身上，张口狠狠咬在周上雄脖子上。

“啊！”周上雄大吃一惊，用力将左威推开，脖子上已经鲜血淋漓。

“你这个畜牲，我要你赔命！”左威在地上翻滚，双目如厉鬼一般狠狠锁定着周上雄。

周上雄吓地往后缩了缩，接着他突然大叫：“你以为我想吗？袁武龙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知道吗！难道我和你一样反抗就能保护住左青吗！我告诉你，那不可能！结果连我也会变得像你一样！你以为现在是什么世界了？难道你还以为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去法院起诉，去找警察帮忙吗！”

周上雄越说越激动，他声嘶力竭道：“如果不是你硬要逃走！袁武龙说不定会好好对待左青，你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样子！你知不知道，你妹妹死的有多惨！她身上连一块好肉都没有……她……”

“你住口！！！”左威咆哮一声，嘴里陡然呕出一滩鲜血。

叶飞等人已经没有说话，戴沐文则松开叶飞，来到左威身旁，将其身子扶正。

左威虚弱道：“帮我……杀了这个畜牲，替我妹妹报仇！”

周上雄身子一抖：“别……不要杀我，不要……”

叶飞摸上身后的刀把，叶茹画也忍不住化出一支火焰箭矢。

“让我来。”

叶飞以及叶茹画都惊讶回头，只见陆小雯缓缓将自己母亲的尸体放下，抽出一柄匕首，明晃晃的刀刃在火光下格外耀眼。

陆小雯走上前去，道：“要不是这个家伙，我和我妈也不会落进袁武龙手里，我妈也不会……”

周上雄早已满身是血，他拖着伤体连连后退，口中大喊：“不要杀我，你妈妈不是我杀的，不能怪我，这不能怪我！”

“你去死！”陆小雯尖叫一声扑了上去，尖锐的匕首噗哧一声捅进周上雄胸口，后者惨叫一声，口中还在说着：“不能杀我，不能……”

“去死！”陆小雯抽出匕首，再次捅了下去：“去死！去死！去死！”

戴沐文闭上了眼睛，不愿去看。

一刀又一刀，陆小雯几乎麻木，不曾想过这一刀刀捅的到底是仇人的尸体还是自己已经残缺的心。

直到叶茹画将陆小雯拉起来时，后者身上已经粘满了血液，而周上雄早已经断气。

沉寂片刻，左威惨然一笑：“其实我早就能想到妹妹已经死了，只是我自己不愿去想，这么多天的折磨，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也许，坚持的只是自己所保持的一丝幻想而已。现在……幻想破灭了……”

“节哀。”戴沐文轻声道。

“谢谢……”左威道，他抬眼看向叶飞，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叶飞。”

“谢谢你，叶飞。我想最后再请你帮我一次。”

“你……”

左威笑道：“杀了我吧，最后请让我死的痛快一点。至于我的尸体就永远留在这吧，我怕出去，会见到我妹妹。”

“这……”叶茹画哑然，看向叶飞。

叶飞默默地看着左威，抬步走了过去，腰后的断刀也随之抽了出来。

“谢谢……”

话音落时，利刃入体，瞬间刺破了一颗跳动的心脏，只是这颗心脏的主人早已心死。

“走吧。”叶飞没有再将刀拔出来，直接转身说道，声音变得格外深沉。

当叶飞几人踏出地下室时，微亮的天空已经变得更加昏暗。

“我们去哪？”戴沐文问道。

叶茹画看了一眼陆小雯怀中的林小莲，道：“回战壕去吧。”

叶飞拍了拍海海翘起来晃来晃去的大尾巴，点点头道：“走吧。”

陆小雯默默的跟着，灰暗的目光看向天空上遮天蔽日的外星巨舰，她不由心想：如果没有这层遮挡，那现在的天空一定正淅沥沥的哭泣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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