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四空欢喜半天,到底还是让赵九娘给溜掉了,他只好垂头丧气地回到驿站。
他很快就找到值更的护卫头领苏扎,禀告了赵九娘在这集镇上出没的事。虽然再一次让赵九娘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的事说出来很丢颜面,可他并不敢隐瞒。他知道赵九娘并不是寻常的蟊贼,这个女人和燕山卫兵不少的巨寇惯匪都有来往,她突然在京师附近现身,说不定有什么重大图谋呢?这可不能不防!而且他还听说这女人几年前就在渠州和大将军结过怨,要是她来京师就是为了找大将军寻仇,那这事就更不能瞒着!
苏扎也丝毫不敢耽搁,马上就领着他找到包坎。
包坎听完事情的前后经过,气得一脚就踹在段四腿上。说起来这段四入行伍的时间也不短了,可一身的二流子脾气总是改不过来,有事没事总爱搞点没名堂的事情,就象今天这事,他怎么不先回来禀报一声,多带点人手过去?就算他拉不下脸叫上提督府的弟兄,就不能找几个驿丁一路?
段四也知道自己办砸了事,耷拉着脑袋窝在一边声都不吭。
苏扎问道:“包尉,你看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派几个人出去再找找?这样的大雪天,她肯定跑不远!”
包坎一咧嘴。赵九娘跑不远?这可很难说!那婆娘就象泥鳅一样滑溜,心思也转得快,既然她打眼看见段四半刻都不耽搁马上逃之夭夭,就说明她一准是料想到大将军也在这驿站里。逃不远?她对大将军可不是一般的畏惧,别说下雪,就是天上落刀子,她也一样有多远就逃多远!
他很快拿定了主意,对苏扎说:“我看还是算了。这雪下得大,又不知道她朝哪个方向跑的,黑灯瞎火的,追也是白追。再说咱们一连赶了六七天的路,人人都是一身的疲乏,为了个女匪折腾出点毛病,那才真不合算!这样,你带着段四,再把驿丞也喊上,去集镇上找找这里的地方胥吏,让他们来处置这事。”他瞥了段四一眼,又耷拉下眼眉,唆着嘴唇语调平平地继续说道,“你拿我的官凭,就对这里的里长户长说,振玉坊有窝匪藏赃的嫌疑,让他们仔细查查。”他眼里闪着光,唆着嘴角轻轻一笑,“一个歌楼的小管事也敢这样嚣张跋扈,看来是真不拿咱们燕山提督府当回事呀!”
听包坎要整治那家歌坊,段四立时又来了精神,捋着袖子正想再朝火上浇点油,被包坎黑着脸一瞪,又低下了脑袋。
包坎三言两语处置了这事,踅过身又进了堂屋,顺手取了桌上棉套子里的茶壶,给陈璞商成以及廖雉和另外一个叫皎儿的女侍卫的茶盏里都续上茶汤。
商成正和陈璞他们说着文沐的事情。自从文沐留在燕州之后,很快就帮着他的救命恩人薛三娘子在雁凫镇上开了个卖茶饭的小店铺,平日逢五逢十的沐休日,也会过去看一看坐一坐,有时候店铺里客人多生意好,他也会在旁边搭手帮点忙。就这么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就都有了点那个意思,只差个人来捅破这层窗户纸。最后还是薛三娘子大方,中秋节时文沐去的时候,就演了一出“凰求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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