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白雾渐渐有了些消散的迹象,然而视野还是很不好,就连早已经升起来的日头,也只是白茫茫天空中的一块更加苍白的光斑。{_思 路 中 文 网_新版_ 0m纯文字} 立在纛旗下的商成能清晰地看到几十步之外的一个阵型疏散的重甲方阵。披挂铁甲的兵士彼此相隔两臂的距离,直刀和重弩都放在腿边,怀里抱着箭匣,仰靠着卷成一团的毡毯坐在冰冷而潮湿的草地上。一团寒雾慢慢地浸漫过来,黑黢黢的铁甲阵又渐次隐进雾气里……
白雾再次包裹了大草甸。好些官兵因为耐不住寒冷,忍不住低声咳嗽起来。雾霭里到处都是刻意压制的低咳和喘息呼气声。
商成搓着冰凉的双手哈了口长气,僵着腿脚在湿漉漉的草地上来回踱了几步,望着横成列竖成线的重甲营兵士抬了下手一一包坎立刻就走过来。
“让人送点白酒过来。每伍一葫芦酒,可以不喝,不许多喝。”
“是!每伍一葫芦酒,可以不喝,不许多喝。”包坎把商成的命令重复了一遍,见商成再没有其他的指示,就马上吩咐人去办。
后面很快就把白酒过来,并且分到每个士兵手里。商成也领到自己的那一份。平时用来喝水的大木碗里只有碗底才盛着浅浅的一泓酒,连一口都不到;不过效果倒是很明显。随着胃里升腾起一团火辣辣的热气,刚才冻僵了的五脏六腑和四肢百骸很快就暖和过来,就连这两天里备受疾病困扰而略显迟钝的头脑,似乎都在酒精的刺激下变得灵活起来……
文沐过来报告,两翼都现了敌人的游骑。
“不靠近就不用理会;靠近就放箭撵开。通知各营,只准放箭驱赶,不许追击。”
“还有骑营。”郭表在旁边补充,“告诉两翼的骑营,对付敌人的游骑,可以派出小股骑兵阻拦驱逐,不过一定要记住,不要离开大阵太远。”他看了商成一眼,见商成并不反对,就用商量的口吻说道,“……我看,就以两里为限吧。”
商成没开腔。说实话,他看不出来派骑兵出去能有什么用。在这种大雾天气里,妄图靠几小队骑兵去拦截三三两两四处乱窜的突竭茨侦骑,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不过,虽然在心里对郭表的建议很不以为然,但他并没有出言反对,而是点了点头,认可了这条建议。
文沐转身叫过两个传令兵,让他们立刻把督帅和大司马的命令传达下去。
郭表站到商成的身侧,凝目注视着前方许久,才低低的声音问道:“子达,假如天要到晌午才放晴,又或者突竭茨人今天根本就不迎战,咱们又该怎么办?是直接攻打突竭茨人的营盘,还是……”
郭表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是话里的意思商成还是听出来了。他很奇怪地看了郭表一眼。有时候,他真是有点搞不清楚自己的大司马脑子里到底都想了些什么。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在思考这种问题?突竭茨人要是不应战,大雾一过他马上就会下令全军压上攻打敌人的大营,除此之外他再不会下任何命令,更不可能有什么后退后撤的事情!如今摆在赵军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打到莫干去,打到白狼山口去,和李慎东西夹击,争取把东庐谷王部一口吃掉。除此之外再没有第二条路可走!而且突竭茨人也不可能留给赵军第二条路。东庐谷王部和莫干的敌人汇合之后兵力至少也有一万五,黑水西岸还有被孙仲山击溃的数千骑,在东边流窜的敌人也是个隐患,赵军这边一退,三面的敌人趁势一围,兴许根本就不用做什么大动作,只要稍稍逼迫一下,等待赵军就可能是一场无可挽回的大崩溃。再说,这边的赵军退了,李慎带的那七个旅怎么办?那可是足足一万六千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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