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成说:“请张相明示。”
张朴再默了片刻,然后才斟酌着言辞问说:“你觉得,以你现在的情况,还能回到军中主事不能?”
“没有问题!”商成毫不犹豫地回答。但他脸上却没有喜悦振奋的神情。他已经意识到,张朴将要和他谈论的,绝不会是让他回到燕山军中。
“是这样的,我们明年要对南诏用兵,但西南的局面比较复杂。内有倡乱的僚人,外有南诏的重兵,吐蕃在邛雅黎一线囤聚了近万人马,上月中旬接平州的急报,大越的边境驻军调动频繁,似乎也有些蠢蠢欲动的模样。所以朝廷有个考虑,倘若你的病情好转了的话,就想把你调去西南……”
“萧老将军不去嘉州了?”商成抓住张朴的话缝,插言问道。不等张朴回答,他就很高兴地说,“夏天里兵部的真侍郎在燕山时,我就和他说过,要是萧老将军不想去西南,我就替他走一趟又何妨?南诏不过是个跳梁小丑,我天朝大军一至,立时教他灰飞烟灭!”嘴里说着,就扭头四边寻找西南和南诏的地理舆图,没结果只好拿手指蘸着茶汤在长案上画图。“张相,朱相,你们请看,这是嘉州,这是荣州,这是戎州,这里是泸州,都是我朝各路大军的集结所在。我军以一部牵制吐蕃,另一部钳制南诏的南江僚蛮和西江七僚蛮,中路直扑老城,争取一战而平定叛乱的各个僚人部落。然后兵分两路,一路向南奔普弥,一路向东南扑向芒布,行营指挥挺进到瓦城,做出一付合围乌蒙与舍其两个突出部的模样……”
随着他滔滔不绝地浑扯,张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朱宣是老学究,难得有机会参与这种军事讨论,看着商成在大半张条案上蘸着茶水画来画去,左一个穿插右一个包围,想象着数万大赵将士旌旗招展凯歌不断,禁不住频频颔首,赞叹说道:“我观应伯的用兵屈画,倒与萧老将军颇为相似,都是用兵在稳布布为营。若战事能得其中十之三五,南诏当不复存焉。即是吐蕃大越,又岂敢再起贼心?”
商成拍着手呵呵一笑:“朱相谬赞了。我何德何能,敢与萧老将军相提并论?不过是对这一仗有点小小心得罢了。我不去嘉州则罢,去了就定教南诏记得这个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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