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田岫琢磨北极星高差能派什么其它用场的时候,商成正烦躁地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这是他的小书房。和他在燕山时的居所一样,这书房其实就是一间上房,从侧开的房门穿过堂屋,就是他的卧室。只不过,在燕山时他基本没什么闲暇,每天回到家里也是忙着看公文,要不就是找人过来谈公事,时常要忙到三更半夜才能打着哈欠爬上炕休息。现在好了,他总算清闲下来。如今,既没有公文等着他签署,也没有人拿着鸡毛蒜皮的公事来打扰,除了兵部每旬必有的军报之外,这间屋子里就再没有一片纸和军政事务有关系。这既教他感到轻松,又让他觉得很不适应。他已经习惯了忙忙碌碌的生活,突然间一下清闲起来,就难免会产生一种手足无措的失落感。而且,他之前是在燕山做提督,提辖燕山军政诸务督领军民一切事宜,有的是地方让他大展拳脚,转眼间便被安排到这里来“养病”,手里既没权又没兵,关键是无事可做,心理上自然而然地就产生了一些落差。即便他在进京之前就已经预料到这种情况,也做好了赋闲休养的思想准备,可是,当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他还是发现自己远没有想象的那么坚强。
是的,在意识到自己会在未来的一段较长时期里都无所事事的时候,他的情绪便不可控制地低落下来。刚刚搬到这个代表着“皇恩浩荡”的庄子,他甚至当着前来贺喜的薛寻和真芗的面大倒苦水,直言宰相公廨处事不公,抱怨朝廷卸磨杀驴。幸好当时在场只有薛寻和真芗,都是他的知交好友,因此这些过头的意气话才没流传出去。不然的话,虽然朝廷倒是不至于因为几句牢骚话便把他降职削爵,但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地放过他,估计会让他吃上一些苦头,帮着他长点记性。
真芗和薛寻都很同情他的遭遇。但他们都帮不上忙忙,只能用言语来宽慰他和鼓励他。他们还举出历史上和本朝的一些人物,以此证明“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若其心志劳其筋骨”的道理;他是有本事的人,虽然现在是在赋闲,但完全没必要为此担心忧虑,总有“不飞则已一飞冲天”的那一天。当然,在安慰他的同时,他们还委婉地提醒和警告他,小心祸从口出;有些话能想不能说一一最好是想都别去想。
在朋友的安慰下,他的心情才稍微好转了一些。
但是,朋友的一番言辞并不能真正解决他的问题。他才三十岁出头,正是年富力强的好岁月,气圆膀壮能吃能睡能踢打,却被强按在这破庄子里“养病”,空有一身的好力气和满腔的豪情却无法施展,没病都会憋出毛病!特别是遭遇不公所带来的伤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悲愤,还有壮志不能酬的惆怅,都使他觉得苦恼……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