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成摇着头干笑了两声,表示那是偶尔戏言罢了。他说:“我能做什么?还不是和你一样,去兵部参加这个《马步水陆操典》会议的。”他苦笑了一声。这个会议有他没他都是一样,可他还不能不去。
“什么意思?”陈璞听不懂,瞪着滴溜溜的大眼睛望着他。
“这个会议上个月便开过两回。”商成一口喝光了盏里的茶汤,伸着碗盏让陈璞帮他续上,嘴边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吐着气说道,“谁教我是上柱国哩,这种会议少不得我,假都不准请,想不去都不行。我和你说,其实这《操典》在第一次会议上已经定稿了。可光是定稿没有用。兵部想在禁军里找支队伍出来做试演,宰相公廨也着急看效果,可是让哪支队伍出来做试演,这事的分歧很大。严固想推荐自己人,杨度也想让他的子弟兵上,谁都不情愿落后,于是就这么僵持不下。上两次会议就是因为他们俩各不相让,所以才什么结果都没有,只好再开第三次会了。”
陈璞知道商成和严固的矛盾很深沉,和杨度又是打破脑袋的对头,指望他帮谁说句公道话那显然就是在缘木求鱼。因此她只问道:“谷鄱阳也没帮着杨度说句话?”
商成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说:“谷鄱阳倒是帮着杨烈火说了不少话,可严固也不是孤军奋战,曾敖就站在他那一边的。好歹也是兵部尚书兼副相,曾敖说话总比谷实顶用吧?”他还有句话没有说。杨度是真的老了,在会议上都有点镇不住严固的感觉;要不是有谷实在旁边帮腔,再加上谷实最近说话的声音又特别大,说不定杨度早都输了也未必可知。
陈璞沉默着,把商成说的这些话都在心里仔细地梳理了一遍。但她既没琢磨出什么滋味也没想到什么主意,想了一会,她又给商成的盏里续上些茶汤,问道:“你怎么不举荐一两个?”
商成瞅了一眼身边这位曾经的上司过去的同僚如今的……还是同僚,然后就把目光挪到对面挂着的那幅仕女图上。画上一共画了四位仕女,一站三座;站着的捧着个酒壶或者茶壶之类的器皿,低眉顺眼的显然是服侍三个跪坐在毡垫上的女子的丫鬟婢女;三个仕女一个捧箫一个抚琴还有一个手里拿着个手帕在擦拭着乐器……
陈璞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使劲盯着仕女图看了好几眼,确实是看不出这画到底藏着什么玄机,忍不住就想发问。商成先说道:“这画应该是学的唐朝人的技法吧?”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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