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三,北安府城,南门瓮城内。
刘恩福麾下侍卫们,二十几辆大车运来了粮食,大批军队和青壮都在等待接收粮食。。
这些粮食,便是供给给北地都司的。
此刻,刘恩福及部下向南列队,罗伦手捧诏书站在队伍前方。
刘世礼带着一干部下,正跪在地上听罗伦宣读诏书。
“尔等若有为臣之心,当对朝廷明之以忠,对王府示之以顺……”
“陇右都司请王府派教导队,尔等安能无动于衷?”
“只盼尔等识大势,顺天理,如此方不负孤之厚待!”
“此诏……太安二十六年正月十一!”
听诏书念毕,刘世礼的心情却不太好。
果然,雍王府的粮食不是白吃的,雍王现在便开始向军权伸手了。
雍王府向陇右都司派出教导队,如今在城里训练得热火朝天,消息已被斥候传了回来。
正当刘世礼思索间,只听罗伦提醒道:“刘都使,接诏吧!”
“额……正是,正是!”
刘世礼言语了两句,然后从地上起身,恭恭敬敬将诏书接到手中。
没等罗伦继续说话,刘世礼便开口道:“罗大人,现在可以卸车了!”
也没等罗伦回答,只听刘世礼对左右吩咐道:“卸车!”
早就等待好的士兵们,此刻全都拥了上去,将车上的粮食一袋一袋往下搬。
“罗大人,跟你们南下的青壮和几名千户,就在城门内等候着,一会儿卸完了粮车,那就可以带他们走了!”
“对了,我衙门里还有事,就不多陪了!”
一番说辞下来,刘世礼打了个哈哈,然后就带着人离开了。
现场忙碌一片,罗伦的脸色却阴沉下来。
这时刘恩福走到了罗伦身侧,低声道:“罗大人,此人怕是不好降服!”
“咱们运粮食过来,他却跟防贼一样,你看这瓮城上下,他调了千把号人过来,难道用得着这么多人搬粮食?”
这些话刘恩福不说,罗伦心里也跟明镜一样
罗伦平静说道:“不好降服……待过上些时日,上下军民领受殿下仁德之情,恐怕也由不得他造次!”
对北地都司的蚕食,是一明一暗同时在进行。
罗伦在明张光仕在暗,二人相互协作协同,且差事进行得比较顺利。
北地治下军民中,陇右的消息在扩散,这将无形之中削弱刘世礼的统治。
时间拖得越久,对刘世礼就越不利,毕竟粮食掌握在王府手中,这是彻彻底底的阳谋。
事实上,和北地都司进行谈判,最开始的目的只是稳住他们,不让他们和禁军联手而已。
如今看来,这一基本目的还是达到了的。
然而真实情况是,人心似水漂浮不定,刘世礼亦有别样心思,双方其实是互相算计。
当刘世礼进入衙门,就见到王成安等在大厅。
虽与禁军有密谋,但显然刘世礼不愿被人发现,王成安出现在此让他很不爽。
“什么事?”刘世礼冷声问道。
“大人……有人想见你!”
…………
夜深人静,北地都司东侧一处宅院,几名骑士停在了院门外。
“谁?”守卫呵斥道。
“东边的客人!”
听到这话,守卫便没有多问,而是打开了院门。
院外骑士只有一人进入,其他人都等在外面,全都拿刀戒备起起来。
在进了院子之后,这人把头上斗笠取下,此人却是骁武左卫指挥使朱济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