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因为疲倦显得有些软糯:“……那太棒了,我正好歇歇。”
啪。昏耀的脸色黑下来,尾巴抽了一下床头。
他已经许多年不碰别人了,眼前的奴隶明明最知道。
但兰缪尔已经闭眼不理他了。昏耀咬牙切齿了半晌,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最后还是认命把人类抱起来,往浴桶的方向走去。
直到结束清洗,兰缪尔都没再睁开眼。一个钟后,昏耀抱着他回来,侍从已经将一切打理干净。
昏耀将那张火狐皮毯拽过来,铺在床上,再把兰缪尔放上去。他吹灭了灯,自己坐在床沿上,出神地望着这个人类奴隶。
已经七年了,昏耀忽然想。
他拥有这个人类奴隶,已经整整七年。
兰缪尔动了动,睫毛很缓慢地颤着,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声音。
他怕冷,所以本能地向温暖处把自己埋进去。但或许是实在累极了,他动弹的幅度又很小,更像是贴着一块边沿取暖,看起来有些可怜。
昏耀盯了他片刻,伸出掌爪按住人类纤瘦的后背,把他往火狐皮的深处推了推。
直到大半张白皙的脸庞都淹没在火红的皮毛里,兰缪尔终于不再半眠半醒地乱蹭,安稳下来,睡得深了。
昏耀看得心里骚动,鳞尾也难耐地在地上打着圈。他磨了磨牙,恨不得立刻把这个百般蛊惑他的奴隶拽起来,再做上一次。
但手上的动作却不听话,他轻轻拽起厚重狐皮的另一端,盖在兰缪尔身上,让人类睡在一个火红的卷儿里。
然后昏耀也躺下了。就这样隔着皮毯拥抱着兰缪尔,闭上眼睛。
其实,就像每一个强大的魔族那样,昏耀并不喜欢温柔的旋律,他更喜欢激烈的夜晚,喜欢把兰缪尔折磨得宛如溺死,最后在自己的臂弯里昏厥过去。
就像前几年那样,他的战利品脱力晕过去的时候总是湿漉漉的,无力地滴着温热的水。魔王会贪婪地拧干他,再慢条斯理地享用。
但现在,不再有这样的事了。他的奴隶体弱多病,连今晚这种程度都算有点过界。明天再送点什么东西讨好一下吧,昏耀闭眼想着,送点什么呢……
深渊的风声呜呜地吹。
像笛声,像哭声。
吹到梦里,化作过往的声音。
……
当啷,又是锁链在响。
又是一望无际的旷野,篝火与营帐。
俘虏被拖了进来,魔族的战士粗暴地将其带到王的面前。
冰冷的铁链沉重地压下,将人类的身躯压得佝偻。那跪地的俘虏有着深金色的柔软长发,修长白皙的手足,身上的亚麻长袍血迹斑斑。
“吾王。”有侍从递上马鞭。
“不。”昏耀却冷笑着甩开。他调教奴隶从不用这个,太轻,太小家子气,还不如刀鞘、矛杆,甚至自己的鳞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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