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胸口一沉。兰缪尔把头靠了过来,缓慢闭上
了眼,陷入了今晚不知第几次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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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再次恢复安静,连营帐外巡逻兵行走的脚步声、角马唏律声,还有枯枝落叶被风卷走的杂音都听得清楚。
多古那老家伙在干什么?慢死了。昏耀一边烦躁地等着巫医,一边再次凝出疗愈符咒。
……今日之前,魔王其实并不十分了解圣君初入深渊时所遭受的真相。
当年他还不够在意,不够留意。而兰缪尔总是不太乐意说。
那家伙总会想方设法地岔开话题,用点撒娇的手段,比如像个小狐狸那样滚进他的怀里,仰面枕着他的膝盖,明媚地笑着将他的后颈按下来接吻。
所以,哪怕昏耀再如何暗自懊悔,也只能面对自己拼出的一个模糊的影子。
可是在这个幻梦般离奇的晚上,他亲眼看到了那架低矮的囚车,囚车里佝偻跪下的奴隶。
昏耀将兰缪尔的金发捋开,他静静地凝望着那张年轻的脸。
几个疗愈符咒打下去,兰缪尔的眉头终于松缓开,眼睫垂落,吐息浅浅,似乎是好受了一点。
可是当年呢?
当年,不会有人给他止痛,不会有人喂他喝水。不会有人将这具冰冷的身体抱出来,放到暖和的被子里。
在囚车中煎熬的尽头,是那把刺入胸膛的蜜金匕首,还有更加无止尽的第一年。
……
老巫医多古赶到大帐里的时候,还以为是魔王的旧伤犯了。
直到昏耀面无表情地把他拎到床边,指着被埋进几层被子里的人类,说:“治好他。”
“他!?”
“不错,就是他。”
“吾王的意思是,治好!?”
“你听不懂话?”昏耀冷笑。
听得懂听得懂,多古愣愣地点头,像啄米的小鸡。
他才打开随身的医药箱子,擦干净双手,突然又听魔王喊:“等等!”
然后放轻声音:“不要让他痛苦。”
多古:“???”
烦死了,这怎么解释……昏耀无奈地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咳,我要把他修复得完好无损,再亲手碾烂他。”
“在那之前,他不能疼,不能受伤,不能生病,一点都不行,听懂了吗?”
多古:“。”
老巫医满脸写着诡异。
行吧,谁叫您是魔王
呢,听您的。
老巫医点点头答应下,正要动手,昏耀又喊:“等等!”
“……我要长长久久地折磨他,”昏耀清了清嗓子,面无表情,“不准用那种会折损身体底子的烈药。”
多古眼角直抽抽:不是,等等,折磨也可以用“长长久久”这种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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