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纸条上血淋淋的字句,姜元儿如坠冰窟,全身从头凉到脚。
在设这个骗局时,她不是没想过,那晚那个真正的神秘女人会再次出现,揭穿她的慌言。
但她又想,魏千珩查得这般严实,并下过死令,一旦查出,杖毙,连着全家都要发卖。
姜元儿想,除非不想活命,不然明知会死,那晚那个女人绝不会再出现,不然,她也不敢这般肆无忌惮的让春菱做假顶替……
指甲因惊恐深深的掐进手掌里,姜元儿哆嗦着嘴唇厉声问凃嬷嬷:“这是谁放进来的?你们看到是谁了吗?”
凃嬷嬷也头皮发麻,这才刚刚在王爷面前冒死演了一场戏,好不容易蒙骗过去了,若是被揭穿,依着王爷的性子,只怕她会被剥皮抽筋。
她身子止不住的打着摆子,颤声道:“没瞧见……什么都没瞧见,老奴押着春菱回院子,还没来得及动手,就瞧见这纸条拿刀子钉在廊柱上,老奴瞧见后,魂都吓没了……夫人,如今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得按着她说的做,放过春菱那贱人!”
姜元儿好不容易可以随侍魏千珩一起去行宫了,她岂能让这突然冒出的正主坏了她辛苦得到的好事。
“那……留着春菱,万一以后她供出夫人怎么办?”
凃嬷嬷忧心忡忡,留下这么一个大隐患,就好比头上悬着一把刀,随时会要了她们的命。
姜元儿如何不知道留着春菱是个大隐患。
她咬牙:“咱们先放了她,等她离开王府去到外面,天灾**,总有一样是她逃不掉的。到时,岂能算到咱们头上。何况——”
一想到有机会生下长子,她心里的恐惧一点点的消亡,扬手将纸条撕了个粉碎,勾唇冷笑:“等我生下殿下的长子,届时,就算春菱一事被揭发,本夫人又有何惧!”
……
小黑亲眼见到回春与凃嬷嬷将春菱从后门悄悄送走后,才放心的返回了马房。
她明知春菱是她的替死鬼,如何忍心见死不救?
她虽然不能现身证明春菱的清白,却有办法让作恶的姜元儿放人,并让她以后为今日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回房不久,天就蒙蒙亮了,亏本刘胡子一众人都睡得沉,没人察觉到她半夜离开。
肚子里一直隐隐的痛着,小黑回房后才察觉到不对劲,原来,是来了葵水……
之前,葵水没来,她心里还一直抱着一丝丝的希望,希望上天眷顾,能让她一次就怀了魏千珩的孩子。
可如今,葵水一来,希望湮灭,她知道,像那晚之事,她还要做上许多次……
趁着大伙还没醒,她偷偷从箱底拿出月事带将自己收拾干净,又将染坏的衣裤洗干净,等刘胡人他们醒来,她已将半个马廊里的马槽里加好了草料和清水,大家见她这般勤快,越发的喜欢这个默默做事的小伙伴。
午后歇晌时,小黑悄悄出府回了泉水巷的家,吩咐了初心一些事。
初心得令,立刻出门去办了,小黑也返回燕王府。
因身上不方便,这几日小黑越发的寡居,通常大家还没起身时,她就将活都干完了,其他时间就守在自己屋子里休息。
到了第五日,身上干净利索了,而离魏千珩离京也只有不过短短四五日的时间了。
摸着袖中的弯月匕首,她绝望的想,要不要在他离京之前,再拼一次?
这个念头一出,她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就浮现了魏千珩看死人般看向春菱的眼神,顿时身子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她做贼心虚,犹如惊弓之鸟,但凡看到魏千珩,甚至是他身边的人,她都胆怯害怕。
怕什么来什么,她尚在担惊受怕中回不神来,外人有人在喊,白侍卫在找她。
小黑一惊,白夜找自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