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有马房,魏千珩却在他的居所楼下再建一个马厩,到底是何等珍贵的宝马,竟能与他同住,与他的坐骑乌赤还宝贝?
她走过去,马厩里的宝马闻得脚步声,伸出头来朝她嘶叫起来。
竟是一匹通体雪白的照夜玉狮子马!
小黑怔愣住,脚步滞紧,不敢再向前。
“怎么,怕了?”
凉薄的声音裹着晨雾的凉意吹向她耳畔,让她全身一麻。
她侧头看去,玉阶之上,魏千珩一身银白绣龙纹银袍步步踏下,幽深的眸子落在她慌乱的面容上,嘴角勾起一抹讽意,更是带着威胁。
“本王命你好好驯服它,却不能伤它分毫。不然,本王让你没命再回汴京!”
照夜玉狮子是马中极品,就像是马中的王者,不但难驯,更是倔强认主,乃最难伺候的宝马!
魏行珩对此马异常珍重,单单从他为它单独设立马厩就能看出来,如今更是明令她在驯服它时,不能伤它分毫,简直难能登天!
小黑似乎被吓住了,半天回不神来。
直到魏千珩走到她近前,身上的冷戾之气离得太近,将她吓醒过来。
她连忙跪下,嗫嚅道:“殿下,小的从没驯过此等宝马……实在是……”
“若能驯服它,本王重重有赏!”
魏千珩站在离马厩五步远的地方看着里面的玉狮子,神情隐在雾色里看不分明,声音带着一丝飘忽。
小黑低头看着面前斑驳的地面,心里纠结难平。
她心口的地方仿佛灼灼的烧着起来,很是难受,想也不想就要开口拒绝。
但她是马奴,她的职责就是帮主子驯服各种难驯的马,岂能说‘不’?
她朝他磕下头,沉声道:“小的定当全力以赴!”做能不能驯服,她不能保证。
魏千珩忽略了她言语里的模棱两可,指着马厩隔壁对面的一间厢房对他道:“如此,你就搬到此处居住,在行宫的这段日子,它就全权交由你来照顾——摸清它的脾性,或许对你驯马有帮助。”
小黑默默的看了厢房与清秋楼的距离,又转头看了眼马厩里的玉狮子,迟疑片刻,敛首应下。
魏千珩走后,小黑打开厢房门看看,这里倒比堆放马料的马房好多了,窗几明亮,还有木床桌椅,比王府里她住的小土屋还好。
小黑回到马房将自己的行李搬过来,没想到还有清秋楼的丫鬟给她送来了早饭。
小丫鬟告诉她,以后她的三餐都由她们送过来,还问她需要什么?
小黑没想到自己照顾玉狮子竟能得到这么好的待遇,不由挠挠头不客气的问小丫鬟要了一个浴桶。
冬天还好,大热天的,她最怕和王府里的一众男仆小厮共用一个浴房。
小丫鬟点头应下,不过一会儿就有两个小厮抬了一个黄木浴桶给她送了过来,顺便将她吃完的碗碟收回去。
小黑吃完早饭再次来到了马厩前,给马槽里添了草料和清水,尔后默默的看着面前高大威猛、异常神骏漂亮的玉狮子。
玉狮子也看着她。
一人一马对峙良久,小黑调转头往回头,玉狮子在她身后朝她打着响鼻。
小黑没理它,回屋补觉去了。
清秋楼的卧房里,魏千珩陪魏帝用完晚膳回来,喝得微醺。
他站在窗前吹着夜风,白夜上前禀告:“殿下,王妃与姜夫人都送来了醒酒汤,此刻就候在外面。”
来行宫三日,那怕三人就住在一个千秋台里,白玉箐与姜元儿却像在王府一样,还是见不到魏千珩的踪影。
“让她们都退下,本王谁都不想见!”
魏千珩眸光看向楼下后方的马厩,拧眉问白夜:“三日了,那个小黑奴驯马进展如何了?”
白夜面容一哂,嗫嚅道:“他……他什么都没做,成天在屋子里睡觉,除了给玉狮子喂食添料,还没带它出过马厩……属下觉得,他并未尽职!”
魏千珩眸光微沉,冷冷道:“先随他去。马上就到赛马比赛了,那才是眼下最要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