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领命下去,不到一个时辰,就将王府近日内沾过药的丫鬟女眷押到了院子里。
一眼看去,竟有十来个。
各房各院的人都被惊动,王妃叶玉箐领着几房侍妾匆忙赶来,脸上愤然而又惶恐。
她怕魏千珩怪罪,更想知道,是哪个狐媚子胆敢在她的眼皮底下,使计爬床?
看着一脸黑沉的魏千珩,叶玉箐心里直打鼓,颤声道:“臣妾无能,没能好好管理内宅,还请殿下恕罪,臣妾一定会将昨夜之人找出来,严惩不贷!”
魏千珩将那十几个嫌疑人一一扫过,寒眸如霜,一字一句冷冷道:“此事就交由王妃去查——查出后,不论是谁,杖毙,全家发卖!”
说罢,拂袍往外走。
白夜追上去,“殿下是要和吴世子他们去骑马吗?属下吩咐马房牵马。”
魏千珩道:“西效马场新到一匹马王,你不是说府里新进一个训马厉害的马奴吗,带上他,务必驯服马王,以备下月行宫之用。”
白夜连忙应下,转去马房叫人。
马房最偏僻的下人房里,一个脸如黑炭的小厮抱着瓷碗‘咕噜咕噜’的灌药,一边的刘胡子见了,打趣道:“小黑又喝药啊,若你是个女的,只怕此时你也要被抓去正院验身了。”
小黑身形一滞,傻笑道:“刘大哥,发生什么事了吗?”
唤刘大哥的人打量了一下四周,凑到他耳边嘿嘿笑道:“昨晚殿下被一个女人给睡了,却不知道是谁。如今前院翻天了,白侍卫一大早就在抓人,王妃亲自带人在验那些丫鬟的身呢。”
小黑退开两步,又是傻笑:“抓人跟喝药什么事?”
刘大哥道:“听说是那神秘女人在殿下屋里留下了头发,头发上有药草味,所以府里沾过药草的丫鬟都抓到正院去了。”
小黑僵硬的放下药碗,“刘大哥真厉害,什么消息都知道。”
刘胡子听了他的夸赞,免不得多说几句:“前年吧,府上一个丫头借着殿下喝醉,才挨到他床沿,就被殿下一掌打飞,胸骨尽断,吐血而亡,这次查出是谁,只怕也难逃一死。”
小黑身子一哆嗦,正在此时,外面有人在喊他当差,他匆忙将碗收好,对刘胡子道:“唤我去西郊马场呢,那里风大,刘大哥能不能借我块头巾包头?回来我给你打酒。”
刘胡子见他要去殿下面前当差,不由对他客气了些,取过一块头巾给他,打趣他:“真像个娘们一样讲究。”
顾不得头巾上的油腻气味,小黑将头裹好,赶紧出门牵马去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门,小黑骑着马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想着刘胡子的话,连魏千珩的背影都不敢去看。
偏偏前面唤他,让他到燕王面前回话。
小黑心惊胆战的打马赶到前面,下马跪到魏千珩面前,头压得死死的。
看着地上的人,魏千珩颇为意外。
他原以来是个强壮的套马汉子,没想到却是个小鸡仔一样的小个子。
魏千珩身形高大,骑在高头大马上,衬得地上跪着的小黑,越发单薄瘦小。
“抬起头来!”他冷冷命令。
小黑全身直哆嗦,僵硬着抬起头。
袖中,他发白的手指,死死的握着一把弯月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