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这屈突通对老柳家也有大恩。
当年柳一条的祖父柳冥宗,就是随着杨玄感一起逃出的那十余骑中的其中一骑。
如果不是屈突通高抬贵手,让他们在陕隙中溜走,今天就没了柳老实,当然,也就不会再有了柳一条。
要知,当时,柳冥宗可还是光棍儿汉一个。
事后,杨玄感虽兵败山倒,而且还是倒在屈突通的手里,但是,在杨玄感的心里,对屈突通却是并没有多少的憎恨。
屈、杨两家是世交,屈突通更是与杨玄感以兄弟相称。能败在屈突通的手上,杨玄感无憾。
所谓战场无兄弟,形势不由人。
屈突通能在最后,放他们一条生路,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听完公孙贺兰的讲解,柳一条轻点了点头,有这一层渊源在,也难怪公孙武达与杨伯方他们会这么善待屈子虚。
只是,他堂堂一个蒋国公的长孙,怎么会流落到三原,来当一个县丞?
果真是人走茶凉,树倒猢孙散吗?柳一条轻摇了摇头。
“子虚能来三原任职,也算得上是一桩喜事,彼此临近了不说,之后子虚的仕途更是会一帆风顺矣。一条,一会儿你去备桌酒席,为叔要为你子虚大哥揭风洗尘,庆贺他此番升迁之喜。”杨伯方笑着扭头,向柳一条说道。
“杨叔说得是,子虚兄初来三原,我这当兄弟的。理应摆上一些水酒。为子虚兄揭风。”柳一条一点也不含糊,顺着杆子就往上爬,这一句‘子虚兄’‘子虚兄’的叫着。叫得那叫一个亲热。
不管如何,先把关系攀上了再说。要知道,在三原,县丞才是老大。
“无尘,你去吩咐灶房,马上去备上一桌上等地酒席。一会我们要与子虚兄痛饮!”柳一条开口向管家柳无尘吩咐道。
“有劳一条贤弟了。”屈子虚也没跟柳一条客气,这一口‘一条贤弟’便叫了出来。
其实,嗯,这当官儿地,哪有人会是真的傻子?
“曦儿,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会这般闷闷不乐?”在赶回长安的马车上,苏炳仁明知故问地向他地宝贝孙女儿问道。
“曦儿没事儿。爷爷不用担心。”
如今,苏晨曦已恢复了一个女儿身,她斜靠在车厢的窗边儿,有一眼没一眼地打量着窗外的风景。听得苏炳仁的问话,轻向他摆了摆手。一副无经打采的样子。
“呵呵,没事儿?没事儿时你会是这副模样吗?要搁以前,你可是早就在这马车里闹腾起来了。爷爷知道,你早上,唆使着公孙家的那小子和柳二条,一起去见了那柳小哥地新媳妇儿,”苏炳仁笑着说道:“怎么,可是见着她长得比你漂亮?”
“哪有!”苏晨曦的小脸一红,若无底气地早辩道:“我哪有唆使他们,是他们自己想去看的,爷爷你可别胡说。”
看豫章的这副表情,就是不用猜,长孙皇后也知道她这般不愉是所为何事。
貌似,昨日,就是柳一条的婚期,现在,柳一条怕是正陪着新媳妇儿在一起卿卿我我呢。
“跟母后说说,茹儿这是想去哪散心啊?”长孙皇后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下来。
“多谢母后,儿臣就知道,母后对儿臣最好了。”豫章公主亲昵地抱着长孙皇后的胳膊,说道:“听说江南之地,风景秀丽,人杰地灵,儿臣想去那里转转。”
“江南?嗯,那里倒是一个好去处。”长孙皇后轻点着头,浅笑着对豫章公主说道:“回头母后就去跟你父皇提一提,不过至于你父皇会不会同意,母后可不敢给你保证,你耐心等着就是。”
“多谢母后,有母后出面,父皇一定会同意的。”豫章公主开口说道。
“母后,雉奴也想去江南,”一直跟在长孙皇后她们身后的李治,这时也凑了上来,稚声说道:“雉奴常听先生言讲,江南及是我大唐朝最为富饶,秀丽之地,雉奴也想去见识一下。还请母后能够恩准。”
“哦?呵呵,雉奴知道的还真不少。”长孙皇后闻言,弯身将小雉奴抱起,轻笑着说道:“不过雉奴现在还太小,正是需要跟先生习字读书之时,待你再大一些,母后亲自陪你前去江南,好不好?”
“嗯!”小雉奴很用力地点了点头,看着长孙皇后说道:“雉奴听母后的,用功读书,争取能像父皇那样,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不过等雉奴长大了,母后可是一定要带雉奴去长安哦。”
“好好,雉奴真乖,只要雉奴听话,母后定是不会食言。”长孙皇后被这个小儿子逗得呵呵直笑,双手高高地将小雉奴给举了起来。
这便是她这两个多月来,勤加练习孙思邈教她的养气术的结果。
身强,体壮,边力气都比以往大了许多。
“母后,您小心点,”豫章公主忙上前把小雉奴给接了下来,轻放到地上,然后转身向长孙皇后说道:“虽然您的病情现在好了很多,但是您也不能做出这么大的动作啊,万一要是再累出个好歹,那可怎么得了?”
“呵呵,这个母后省得。”长孙皇后轻笑道:“自从修习了孙道长的养气之术,又配和着那些食膳疗法,母后觉着这身子,好像是又回到了二十几岁时的样子,没事儿的。这几个月来,病的次数,不也是越来越少了吗?”
长孙皇后故意地没有提及柳一条的名字,怕的就是豫章公主会再由此而想起那些不开心地事情。
对于这个非亲生的女儿,长孙皇后还是很疼爱的——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能不忆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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