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总算是有惊无险。苏炳仁喝了口茶水,拿着里传出来的合约和一块令牌,不禁长出了口气,扭头对苏安说道:“苏安,你去一趟三原县,把这个交给柳一条,让他尽快地把作坊办起来,这事能不能成,就要看他日后的表现了。”
说着,苏炳仁就这把合约和令牌递给苏安。
长安和三原,这两个作坊全是实验性子的东西,能不能做得起来,能不能做好,直接关系着它能不能在整个大唐朝普及起来。希望柳一条能有什么好的办法。
“是,老爷!”苏安双手接过,弯身应是,之后,便转身退了出去。
“曦儿就说嘛,皇上他老人家大人大量,哪会这般轻易地就跟人计较?”待苏安出去,苏晨曦就得意地开口向她的爷爷说道:“皇上这不是轻易地就将合约给签下了吗?”
苏晨曦起身,转到苏老爷子的背后,轻捏起苏炳仁的肩膀来。
皇上肯这么轻易地签下来,柳一条无恙,也不枉她昨天特地跑跑了一趟立政殿,陪了一会儿长孙皇后。
“是是是,我们家的宝贝曦儿,说出的话,哪还会有错?”苏炳仁享受着宝贝孙女儿的轻手揉捏造,开口说道:“不过这件事情已了,明日咱们就出去前去江南吧,嗯,先去一下江南东道,一会就去收拾一下,把日常所用地东西全都带上。这次去的时间将会比以往都要长久一些。”
“明天?”苏晨曦的小手顿了下,随即又恢复了正常,她开口向像苏炳仁问道:“怎么会这般地着急,不能在缓几天了么?”
柳一条拿到合约,过两天定会来长安办理作坊事宜,说不定还能再与他见上一面。
“这已经是够慢了。若不是为了这夜香作坊的事情,早在三天前,咱们怕就是已经起程了,”苏炳仁自是知道孙女儿会何会这般询问,便一口绝了苏晨曦的念想:“明天一早,咱们就要起程,这已经是不能再耽搁了,曦儿你快去准备去吧。”
“呃。哦。”苏晨曦闷闷地点了点头,又给苏炳仁轻捏了两下,便跟老头儿告辞,出去了。
从小她都跟着苏炳仁全国各地的跑,都跑了习惯了,对出门应准备地东西,也都是得心应手,根本费不了她多少功夫。
从整理,到结束,总共也没用到一盏茶的功夫。
把包裹打放齐全。放在床边,苏晨曦歪着身子,一头便倒在了上面。
此次江南之行,她不想去,但是,她又不得不去。柳一条已是有妇之夫。而且娶的媳妇儿又是那般的明艳,那般地逗人欢喜,她实在不不该再去想他,因为,想也无用。
苏晨曦就这样躺在那里,不知不觉地,竟沉沉地睡了过去,这两日一直在为柳一条的事情提心担胆的。现在猛地一松驰下来,她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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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的行程不变,”苏炳仁也看了他地宝贝孙女儿一眼,道:“江南那么大,咱们与柳小哥碰上的机会,小得可怜,根本用不着担心什么。倒是柳小哥在这种时候,不顾作坊的生产,竟是跑去了江南,着实让老夫放心不下,靠着他府上的那些下人,能把这作坊开办起来么?”
苏炳仁可以说是有一点失望,亏得他之前还对柳一条寄以厚望,费尽心力地给柳一条讨下了合约,可柳一条呢,竟在这种关键地时候,带着小媳妇儿跑去了江南,这像什么样子?
“爷爷,柳先生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人,”苏晨曦又开始为柳一条说道起来:“柳先生做事,向来都是不依常法,往往都能出人意料之外,他这样做,定是有他的道理,爷爷不用担心。”
苏晨曦现在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的一个心情。
一开始,她有一些抑郁,沉闷,但是现在,尤其是在听说柳一条带着他的小媳妇儿也去了江南之后,她的心中,竟隐隐地生出了些许的酸意,和,为数不多的兴奋之情。
江南虽大,但是,他们毕竟是同处一地,总是还有再相见的机会。
如果他们再次相见,是不是就说明,她与柳一条之间,是真的有缘呢?
“或许吧。”苏炳仁把酒壶从苏安的手里要过,自顾自地斟倒了一杯,并仰脖将其灌下。
老苏头儿现在的心情也不是很好,一是担心柳一条做不好作坊,让他也在皇上那不好交差。
二是,柳一条去了江南。
那小子,好端端地,怎么会想到要去江南呢?
“爷爷,酒多伤身,你别再喝了。”苏晨曦一把夺过苏炳仁手中的酒壶,气呼呼地看着苏炳仁道:“上次连孙道长都说,你的身子不宜过多饮酒,以后再喝酒,不能过五,嗯,三杯,若是让曦儿现爷爷再多喝,曦儿就不理爷爷了!”
苏晨曦恢复了一些以往的活力,又开始管制起苏炳仁来。
“呃?呵呵,”苏炳仁看了看杯中的酒水,厚着脸皮,笑着向他的宝贝孙女儿说道:“一不小心就喝得多了一些,曦儿莫怪,嗯嗯,爷爷不再喝了就是。”
苏炳仁今年已六十好几,接近古稀之龄,不能说是活够了,但是对这生死之事,已经看得淡了,所以对于孙思邈的话他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他宝贝孙女儿的话却是不能不听的,苏炳仁笑着把酒杯放下,提箸又开始为苏晨曦夹起菜来——
此地别燕丹,壮士冲冠。
昔时人已没,今日水犹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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