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当成凳子削给你!”柳三吾的语气还是很坚决,“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断肠散的药性。你,活不过一刻。”
柳一条没有跟他争辩,顺着他的话问道:“既然我已是必死之人,那你可否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你不用否认,我知道你不是柳三吾。”
“告诉你也无防,”‘柳三吾’背护双手,摆了一个自以为很拉风的造型傲然道:“老夫就是江湖人称‘圣手毒医’的秦无暇!”
“‘圣手毒医’?还真没有听说过,有些俗。不过你的名字倒是有些意味,可惜放在了一个老头儿身上,有些糟蹋了。”柳一条翘着二郎腿,悠哉游哉地点评起秦无暇的外号与名讳来。没有一点要死之人的觉悟。
秦无暇被柳一条说得老脸羞红,显然他对自己这个名号很是忌讳,不愿让人提及。他阴恻恻地对柳一条说道:“娃娃,以前说过这种话的人无一例外地都进了地府,而你,也快了。”
柳一条耸了耸肩,无所谓道:“既然你对这个心里面有阴影,那我不再提就是了。咱说点别的,比如你把我那位吝啬的老外舅叔公弄哪里去了,不会也已经进了地府了吧?”
秦无暇脸上露出一丝不屑,道:“一堆肥肉而已,杀了他只会浪费我的毒药,我不屑为之。他们一家现在全都在后院的地窖里,一时三刻的也死不了。”
柳一条站起身,依旧是笑容满面地道:“这样的话那我就放心了,柳三吾为人虽然吝啬,但正如你先前所说,他毕竟是我柳氏宗族的人,我们的体内流淌着同一个祖宗的血液,我不希望他们一家因为我的缘故而无辜蒙难。”
“不过,”柳一条的语气一变,渐渐敛住了脸上的笑容,“现在主人不在,我这个外亲少不得就要替主人留客了。秦先生,今天你就留下来吧!”
此时秦无暇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现在距柳一条喝第一杯茶水已过了一刻有余,可柳一条却还能站在这里侃侃而谈。秦无暇后退两步,紧盯着柳一条道:“怎么你,竟会无事?!”
“哈哈哈,柳兄弟,你的手脚可真够快的。我的人刚到,你就已经把他给抓住了。”黄衫这时从门外走来,他身后的差役上前将秦无暇绑起。
其实黄衫一直都跟在柳一条的身后,柳一条前脚刚踏进柳府的大门,黄衫后脚就领着人跟了进来。只是他们在门外远远地看着柳一条与秦无暇一直有说有笑地谈茶论道,并无任何异状。便一直按兵未动。
直到看到柳一条忽然出手将秦无暇击倒,黄衫才知道不对,遂带人闯了进来。
柳一条冲黄衫拱拱手,官方的人向来都是做扫尾工作的,柳一条也并没想过要依靠他们,所以对于黄衫的晚到他并不怎么在意。对黄衫见了一礼,道:“黄衫头,这厮受人指使冒充家舅叔公,岂图以带毒的茶水谋害小人。幸而小人机警,并未让他奸计得逞,现已将他制服,有劳黄捕头将他同这些带毒的茶水一并带回,请王大人为小人主持公道。查出想要谋害小人的真正原凶。”
“柳兄弟放心,王大人虽是副职,但却英明爱民,断案如卯,定会还你一个公道。”黄衫也一本正经地说道:“还请柳兄弟跟黄某一同回去,做为县衙里的捕头,在未找到真凶以前,我们有义务保护柳兄弟的人身安全。”
“嗯,那就有劳黄捕头了。”柳一条道:“不过在此之前还请黄捕头派几位差役大哥先去把我舅叔公他们救出来。他们现在还被关在后院的地窖里,久了怕会有危险。”
黄衫点头道:“嗯,这些事自有人会做,咱们现在还是赶快赶回府衙为上。王大人和伯方兄怕是都等得有些急了。”
“哦?杨叔也在?难道王大人已将今日之事告知于他?”柳一条很惊讶,这种事怎么能告知一个局外人,王大人和杨伯方的关系已经密切到可以公私不分地步了吗?